“再说那丫头不错的,和我们小十七极是般配,话说过两年也该让他们成亲了吧?”
说起小十七,这是南宫少卿的乳名,这娃娃第一次开口说话不是叫爹也不是喊娘,而是吃力地吐出这两个字,不知缘由,于是请教了神婆,神婆说这是命中有十七劫,念十七便是求道渡劫。
南宫十七,这个名字就留了下来,只是只有少数人知道。
南宫闻目光深邃,眯眼道:“要是那丫头没得这场怪病”
南宫轻衣柳眉微挑,轻叹道:“真的没什么办法么?”
南宫闻沉声道:“那位老爷子也没办法的话,神仙难救。”
南宫轻衣望向窗外成片昏暗的云,将天空变得无比压抑,担忧道:“奇怪了,今日是大日子,那丫头怎么没来,是不是病情又严重了?”
这个疑问也在南宫少卿的心头萦绕。
匆匆应付完这封赏大典,南宫家的少爷又去了那家常去的医馆。
积善堂。
城中最好的医馆,离南宫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由神医童玄龄所创,行医者父母心,治天下病患人。
对于贫苦的病人,童老爷子从不收钱,而且无论是怎么样的绝症,他都不会放任不管。他医术高明,救人无数,被人尊为“神医”,极受百姓景仰。
每日医馆门前都是排起长龙,不仅是当地人,也有许多各州各县远道而来求医的。
南宫少卿轻车熟路地绕过前门长长的队伍,来到医馆后门,推开那道杂草虚掩的木门,走进了院子。
和往常一样,黄衫少女给白衣少年留了门。
和往常不同,风起桂花香,院子的桂花树一夜凋败。少女没有坐在树下拿着树叶细数着上面的纹理。
不见那袭黄衫轻盈的身影,少年心急如焚,沿屋找去。
空的。
空的。
这一间也是空的。
院子里的屋子全部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白衣少年有些茫然,有些怅然,他看着初升的明月,心头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
不辞而别吗?
他找到医馆的人,只得到了童老爷子带她去了康乐县治病的消息和一张字条。
他钻心刺骨,流下眼泪,字条上只有八个字。
同洒月光,也算白头。
望着那皎洁无瑕的圆月,少年做了决定,他连夜上了山,又回到了那个瀑布前。
他用剑尽出古剑术七十一式,生生将瀑布劈开,只为求见那位剑圣,只为胜他一剑,只为能出山去。
白鸟惊飞舞,仙鹤立九天,一白发仙人乘剑而出。
少年撕心裂肺地望着他,剑削灰山,意乱情迷,恍惚失了心智。
仙人摇头,弹指一屈,惊鸿一响,天地回归宁静。
山的另一边,有一个书童正在下山的路上。
书童吃惊道:“不知道南宫小子是不是知道了我被赶出师门,闹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了送我?”
书童将包裹紧紧的背在肩膀上,留恋地回头望了望着长大的地方,喃喃道:“唉,只是看场比斗,至于罚的这么重嘛,师父真是小题大做。”
他自言自语道:“也罢,既然下山了,便去看看这天下吧。”
他逍遥走去,只给这座灰山留下了一个无忧的背影。
……
夜幕中,山顶传来一阵悦耳的古琴声。
一花白胡子的老头坐在高山流水下的亭子里正煮水烹茶,和正在弹琴的青衫人对坐聊天。
老头儿轻饮了一口茶水,开口赞道:“长生,你的琴艺大有长进了。”
青衫人的手指停了下来,嬉笑道:“师父,离你还差的远呢!”
“不远不远,十分之一还是有的。”老头儿大言不惭道。
青衫人笑眯眯点头。
老头儿瞳孔一亮,起身伸了个懒腰,慵懒问道:“你觉得我赶你小师弟下山是为什么?”
青衫人虚心道:“弟子不知,请师父请教。”
老头儿摸摸脸上的褶皱,笑道:“这小子吧,和我那个外孙一样,将来的一代天骄,你看着吧,给他们三年,这世道他们说了算。”
老头儿身材短小,袖袍却宽大,他挥袖如云,悠然走去。
青衫人笑了笑。
三年吗?
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是天生慧根,一个武学妖怪,真是天作之合。
若有三年,两人便足以改天换地吗?
青衫人是相信他师父的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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