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直奔周府的后院地牢。
地牢闷热又潮湿,那火把根本就照不尽地牢的全貌。
周雅换了短衣长靴,脚底时不时的就会踩到毒虫。
一路走进里面,大门打开的刹那,雀宁落魄的模样儿就入了她的眼。
凌乱的发散下来,在这潮湿的环境里早就闷出了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可以说是衣不蔽体,周雅只是冷冷的瞧了一眼,问:“想好了吗,说还是不说?”
“呵呵……我还以为,你死了。”
雀宁讽刺的笑起来,“你还真命大啊,战场都去得,却还能活着回来,也难怪我会输给你,比起狠来,我不及你!”
至少他对自己不够狠。
可这女人不一样啊。
她对她自己都豁得出去!
“我不想听废话。”
周雅不耐的蹙眉。
雀宁看得出来她的烦躁,也知道她的耐心的确是尽了。
告诉她?
怎可能!
“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他一起的。”
“是吗?”
周雅抽出随身携带的针,拿出针的刹那,雀宁浑身冒出了冷汗,周雅的眼睛只是看这针,幽幽的道:“大概是最近我不在,你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既然嘴巴这么硬,就试试针吧。”
周雅几针扎下去,雀宁的眼白都翻了出来。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身上不说多疼,却是奇痒无比,可他又没办法去挠,他根本就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痒,好像是哪里都痒,好像哪里都不痒,就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周雅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站着,看都不多看他,多一句话都懒得说。
那一身的冷然模样儿,似乎是他死了与她也毫无关联。
上次的她恨不能马上知道张道人的消息,可这一次,她好似只是想要折磨他,或者是——杀他。
“你、你要是想杀我,给我个痛快便是!”
雀宁咬着牙,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话已经是大汗淋漓,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体力。
周雅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收成拳,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你有什么错呢?你最大的错,就是竟然给拓跋钮祯续了这么久的命,你确实该死,可我一想到拓跋钮祯还活着,我就忍不住的想要折磨你。雀宁,你这一生悲哀至极。你心怀不满杀了师父,自认心狠手辣,可却胆小如鼠,你好不容易遇上个自己看入眼了的女人,可她却看不上你……你一生都在怕死的阴影里……”
“你别说了!”
雀宁紧咬牙关,“你这辈子也救不出他来的,我把他放在天牢里了。最危险却又最安全的地方,不仅他在,连曾经的齐家主和王家主都在里面,哈哈~你怎么救?难道你们带着兵直接去洗劫天牢吗?”
“你说……王家主和父亲也在?”
“父亲?”雀宁听到这个称呼,更是忍不住大笑,“你与齐征都和离了,那还是你父亲吗?”
“如师如父。”
护她在齐府十年无忧的人,除了衡之还有父亲啊。
若非是父亲愿意放权,哪来她十年的荣耀,哪容得她任意管教衡之。
“哈哈哈~”雀宁仰天大笑,笑的却满是悲凉,“我雀宁确实不如他啊,我这一生怎就没能遇上一个对我多情的人?为何世人全待我薄情寡义?既然如此,苍天又何必生我雀宁啊!”
雀宁说着,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咬舌自尽。
自我了结。
这或许就是他最好的结局。
还记曾经他依偎在师父怀里,听师父给他讲医理,穿师父给他纳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