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荡漾千水湖,风景如画醉人心。
刘季揽着祁夫人泛舟湖上,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如果这不是在逃亡的路上该多好啊。
一艘小船,两个木筏,挤得满满登登,顺流而下已经走了近二十里的水路了,千水湖的尽头已然快到了。
这一路之上都是颇为平静,根本连半点风险都没有,只不过越往南走湖泊的宽度越窄,水流也确实比北边急了一些,但远远达不到令人担心的地步。
“大王,那边浅滩之上应该就是那条小路了。”渔民老叟向着前方一指。
刘季伸脖子一看,“看上去也不难找啊,多谢老丈带路了。”
“大王无需言谢,但那余下的报酬,是不是该如约……呃,哈哈,大王宽厚仁德,想必也不会做出食言之事,老朽就是提醒一二罢了,就是怕大王贵人多忘事。”老叟可记得清楚,昨日对方可说了还有厚报的。
“喔~这事寡人怎么能忘呢?老丈大恩刘季岂敢轻忘呢?寡人这就将厚报给足下,封汝为千水湖神。”刘季说罢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千水湖神?”老叟面色大变,转身就要往水里跳,结果却被身旁的军兵一把抓住,按在船上动弹不得。
“大王饶命啊!小老儿不要报酬了,一点都不要了,昨天收的两个金饼也还给大王,只求大王饶我一命。”老叟挣扎着说道。
“唉~这就对了,当湖神有鱼有虾就足够了,要钱财何用?”刘季接过军兵搜出的两块金饼。
“求大王开恩……”老叟冷汗直流,越看刘季的笑容心里越发毛。
“寡人已经很开恩了,这可是寡人亲自册封的湖神啊,还不送他去上任更待何时?”刘季给旁边的军兵使了个眼色,军兵二话不说拔剑就刺。
噗!
“啊!刘季,汝不得好……”
噗通!
碧绿的湖面瞬间盛开了一朵殷红之花,然后迅速的扩散、变淡,彻底消于无形,和湖水融为了一体。
“哎,为了防止此人泄露吾等行踪,寡人亦是不得已为之啊。”刘季擦了擦眼角本不存在的泪水。
“大王何必为此种贪得无厌的小人垂泪呢?况且大王不是已经封他为湖神了吗?”祁夫人给了刘季一个赞许的眼神。
“哎,谁让寡人心善呢?”刘季说罢抬头向岸边看去,忽然面色大变,“刚刚那家伙指的浅滩哪去了!”
“大王,在咱们身后!”一个军兵惊呼道。
“还愣着作甚!快往那边划啊!怪哉,刚刚还在前边,杀个人的功夫就跑后面去了?”刘季一脸的狐疑。
祁夫人突然变得面色惨白,“大王可曾听见奇怪的声音?”
哗……
刘季寻声望去,“想必是湖水冲击那几块巨石发出的声音吧,不过委实有点大啊。”
“大王,咱们好像离那片浅滩好像越来越远了。”祁夫人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刘季也发现了问题,“哪个偷懒呢?快划啊!浅滩在那边!那儿!那儿!”
“大,大王,这水流好像越来越快了,咱们逆流划水不管用啊!不会是湖神作怪吧?”一名军兵带着哭腔说道。
“屁的湖神!再敢胡言乱语,寡人砍了他的脑袋!大家都来帮忙,没有船桨的就用剑划,没有剑就用手划!”
刘季也急忙拔出自己的宝剑去划水,然而还是离那浅滩越来越远,水流也越来越急,那响声也越来越大。
“大王!妾身知道那水声是何故了,这千水湖的尽头只怕是一个瀑布啊!”祁夫人惊呼道。
刘季现在终于明白了,缘何那个渔夫的父亲不让他来这边,水流越来越湍急只是表象,真正威胁的是那个瀑布!
“木筏上的人快扔绳子过来!”刘季急中生智。
因为那两个木筏一直跟在小船的后面,所以这时候的情况要比小船好得多,起码还能缓缓逆流前进。
唰唰,两道绳索扔了过来,军兵很快绑在了小船上。
“别愣着!快拉啊!”刘季一看集合三船之力竟然也只能勉强维持平衡,长此下去被水流冲走是早晚的事。
伴随着绳索逐渐缩短,三者越靠越近,小船逆流前进了一些,但那两个木筏却是渐渐后退到和小船齐平了,甚至马上就要落后小船。
“快!砍断绳索!”刘季再次下令。
军兵微微一愣,还是拔剑砍断了与木筏连接的绳索。
于是乎,一艘小船和两个木筏又变成了各自为战,小船可以勉强维持平衡不退,但那两艘木筏却还是在一点一点的后退。
祁夫人也在拼命帮忙划水,但是她划着划着就反应过来,“大王!快把船上没用的东西都扔掉!”
刘季也反应过来,“快扔!把没用东西都扔了!”
“可哪个都有用啊,这粮食,这兵器……”军兵实在是不知道仍啥。
“全扔了!”刘季发狠道,现在不扔命都没了。
“先扔盔甲,一个一个的脱!再扔长兵器,然后是钱财,最后扔粮食!”祁夫人补充道。
“王后所言极是!快按照王后说的办!”刘季当机立断。
噗通噗通……
很快,铠甲和长兵器都扔完了,但还是不够,铜钱金饼之类的本就不多,刘季一脸肉疼的扔下了船,可还是不够!
刘季一狠心,下令把粮食也都扔下了船,船上除了人就是每人手里一把用于划水的青铜剑。
果然,减负之后,小船明显轻快了许多,还真能一点一点的前进了。
可是,另外两个木筏却依旧没有多少改善。
究其原因,一个是因为木筏上的人多,长方形的木筏上总有一些人在中间,而且木筏的受力面积大,即便可以换班划水,依旧逃脱不了被水流冲走的命运。
刘季回头一看,木筏被冲的越来越远,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船上的兄弟快把绳索扔过来啊!”木筏上的军兵喊道。
“快划!别管!尔等都是有功之臣,寡人愿封尔等为侯!”刘季沉声说道。
紧接着,刘季又回头大声说道,“后面的兄弟对不住了!若是用绳索把我们船连在一起,大家都得完蛋。是不是尔等木筏上的东西太多了,赶快扔啊!”
“大王!我们能扔的都扔了,现在都用手划水了!刚刚我们都用绳索救大王,大王缘何不能用绳索救我们呢?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军兵喊话的同时也在拼命的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