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巨鹿秦军西大营的西南方向,近乎干枯的蒿草被几双大手扒开,然后从中探出了几个脑袋来。
“英布将军,咱们的任务是破坏甬道啊,跑这来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偷袭秦军西大营吧?”蒲将军这几天胡子都没空刮,跟个野人似的。
英布也没好哪去,怎么看都像山大王。
不过他们一天天的吃的倒是挺饱,抢来的粮食不吃白不吃,再说粮食多了不吃带着也不方便啊。
馆陶之战后,英布和蒲将军就率军渡过洹水,破坏了殷墟到临漳的甬道,然后顺势从临漳渡过漳水,又采取化整为零的方式四处破坏,将临漳至棘原的甬道也拆的差不多了,还顺便抢了几支秦军的运粮队伍。
在英布的指挥下,这支楚军一直没有和秦军的主力硬碰,几乎全是偷袭打闷棍,拆完就撤,抢完就跑,一路下来人数非但没少,还略微增加了一些。
“外甬道破坏的已经足够了,棘原到巨鹿的内甬道防守太严密,咱们要想破坏甬道只能硬拼,不划算啊。”英布揪了揪他的三羊胡子。
“那这秦军大营不是防守更严密?”蒲将军心说英布这家伙的胆也太肥了点。
“我又没说一定打,这不是来侦查了吗?你没听见巨鹿城那边打的多热闹吗?秦军主力多半都去攻城了,大营空虚是很有可能的。咦?怪了,刘成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以他的身手侦查敌营还不是手到擒来?”
英布说到此处忽然眼睛一亮,“看!刘成那小子回来了,听听他怎么说。”
很快,一个人影矮着身子从远处窜到了英布等人的面前。
“将军,好机会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哈哈。”刘成边说边擦了擦汗,此时的形象和他刚投军时相比也邋遢了不少。
“详细说说,还有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遇到麻烦了?”英布对刘成还算是比较了解的,办事干净利落,绝不可能故意拖延。
刘成想了想,“秦军大营之中防守兵力很少,而且不少伤兵都派出来站岗了,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机会。之所以去了这么久,因为我在那边听见秦军大营西北方向有喊杀声,就特意过去看了一下,果然有大战。”
“大战?谁和秦军打起来了?”英布心说这事奇怪啊,不都说诸侯军作壁上观吗?哪个诸侯这么大胆子都快打到秦军大营了?
“谁攻打秦军我也不知道,不过小的远远看见他们的情况不大妙,好像是中了秦军的计策了,有一部分人马已经被围住了,外面有人救,但估计也难。哦对了,小的好像看见那只军队的旗号上有番字和吴字。”刘成回忆道。
“什么!刘成,速速点齐兵马跟我去营救他们!”英布听到此处脸色大变,番吴那不就是番君吴芮的军队吗?
吴芮对他也算有恩,再说大家都是抗秦的义军,既然赶上了焉有不救之理?
“喏!”刘成应了一声,急忙去传令了。
“蒲将军,事态紧急,你我二人兵分两路,我去救人,你去偷袭西大营,放火烧之,别贪图营中物品,烧起来就撤军,然后从西面绕过来与我汇合,一定要小心秦军铁骑。”
英布虽然着急,但却也是临危不乱从容指挥,救人是要救,但绝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万一在此空旷之地碰到秦军铁骑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喏!”蒲将军当即答应下来。
此时,番魏韩三军主力皆被秦军围在西大营与巨鹿西北小长城防线之间的狭长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