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马武之流私下的话来就是:“咱大人就是想着祖上受过大明的恩,现在皇帝也未怎么失德,皇上还只是弱冠之年,孩子,咱们大人要真的怎么样了,不成了欺负人啦?别人不来惹咱们,咱们就这样,自己干自己个的,要是有人敢三道四,整那些猫儿狗儿的乱七八糟的烂事,好人不学,跟那死人韩畦学,恐怕韩畦的下场比他还好些!”
这些话,当然也是难得的酒后胡言,只是胡言之中见真性,最少在张瀚一意栽培出来的这些二十左右的军官团之中,马武的话其实已经是一种主流的见解了。
青年人原本就是桀骜不驯,很难驯服,何况这些青年又是尚武的军人。而大明的政治气氛总体来又很宽松,这些军官关起门来在军营里话,避忌之处就更少了,连李贵这种性格较为中庸平和的军官,也是经常听到这些话,灌了满满一耳朵。
“总之,”张世雄道:“咱们大人的这一份基业,不论私产还是眼前这一块,绝不能落到外人手里头,首先就要保大人的安全,然后就是杜绝旁人的野心,这一份责任,旁人担不起来,咱们这些受恩深重的可不能往后缩!”
“何消得?”马武道:“一切唯世雄大哥马首是瞻。”
旁人纷纷头,张世雄道:“我哪有这个资格?我就是个倡议的,各人一起商量事情,大家都是平等的。”
李贵微微头,张世雄刚刚给他的观感不是很好,感觉野心勃勃,有乱中生事的感觉。现在看来,倒真的是一腔热血,满腹忠心。
既然如此想,李贵便插话道:“大伙儿心都是好的,不过现在万万不能有异动,一旦内部生乱,那就给了北虏可乘之机……”
这话当然不是很合众人的心思,但连张世雄在内,所有人都了头。
……
消息传到兴和堡时,李慎明和梁兴,杨泗孙还有朵儿等人正好召开军议,所以人聚的很齐,各人接到消息后,朵儿第一个道:“何时能出兵?”
李慎明和梁兴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当然都是满是焦急之色,梁兴轻轻摇头,道:“敌情不明,光知道集宁堡被围,北虏多少兵马,甲兵,牧民,多少,后勤能力如何,主力在何处,何人统兵,这一些情况还不知道,贸然决定出兵,只会有不好的结果,所以我的意思,暂时不出兵,等进一步的消息,另外就是和黑河大黑河那边沟通,看看孙先生是怎么。”
杨泗孙沉思了一会,道:“大人在被困之前在集宁堡发过军令出来,由孙先生和李先生二人勾当草原上一切军政大事,凡有决断,都由二位先生来商量决定,今日出兵于否,还是看孙、李二位先生的决定。”
李慎明微微头,兴和堡这里多半是成熟的将领,也多是梁兴一系的人,自己制衡起来还算容易,梁兴成熟稳重,不会冲动,倒是孙敬亭那边,将领和军官多有夜不收出身,就怕有边军积习,孙敬亭一旦镇不住场面,那局面可能会因此而大坏。
这种担忧,李慎明并没有,只是附合了梁兴一句,令他立刻多派侦骑塘马,前往集宁堡一带打探消息,同时派出塘马与孙敬亭那边联络。
至于李庄那边,李慎明和孙敬亭一样保持了相当的默契……这种时候就没必要知会李庄和新平堡那边,徒生混乱罢了。
“近来商道维持的还好……”既然暂不出兵,各人虽是心烦意乱,还是要继续议程。
朵儿负责的是商道的事,他皱眉道:“北虏主力都在西边,往东去内喀尔喀诸部与我们交好,科尔沁各部与东虏结盟,自然会出力,东路并无问题,天气和暖已经立夏,各处的粮荒已经缓解很多,东虏也不是很缺粮,现在他们的购买量减少,所买的粮食已经不是主要货物,主要的反而是布匹,杂货,蔬菜一类,咱们的车队已经削减了很多,好在布匹利大,仍然有不少的利润。近来,叫人觉得怪异的反而是宣府镇的动向。”
李慎明动容道:“宣府镇外有北虏异常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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