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未将她带走的命运6(1 / 2)

“…那真的是…你的头发?”

褚时钰只觉得心口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闷得他喘不过气!

“对不起,给书院惹来了麻烦。”

柳如思不看他一眼,对着被拦在一旁的岳家父子鞠躬道歉,齐耳的碎发在她脸侧滑落,在白皙的脸上映出阴影。

“柳夫人何必自责,是老夫无能,拦不住蛮夷之人。”岳千章摇头叹息,亦是对褚时钰不屑一顾。

“孔圣也曾遇盗跖,有理难辩,岳老先生亦不必歉疚。”柳如思也不留情的讥讽。

“为什么?有到要断发的地步吗?!”

褚时钰根本听不进他们说什么,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想靠近她,想触碰那让他心痛如绞的短发…

然而她抬手展现的寒光,又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

将匕首抵在未包纱布的另一侧脖颈上,柳如思终于看向他,平静问:“我必须死吗?”

“不是!我从未想过让你受伤!我是想娶你为妻!不是侧室,也不是妾!是明媒正娶!”褚时钰觉得她可能也同样误会了这点,以为他是将她视作玩物,才会是如此剑拔弩张的态度。

“此抵有千金,无乃伤清白。”岳子谦一字一顿道。

岳千章眉头皱起川纹,沉声道:“能与王侯结连理,于寻常女子确实是鱼跃龙门之事,但柳夫人是有夫之妇!毁人贞节与害人性命又有何异?!”

“她亡夫身死已三年!此事与你岳家无关!少来多嘴!”

褚时钰对着柳如思发不出的怒意,都冲着出头的岳姓父子去了!

“那我可以说话吗?”她冷冷出声。

见他气焰稍敛,柳如思字句清晰道:“再说一次,我很讨厌你,不会跟你走!”

这不一样!上次说的是‘不喜欢’!褚时钰满心愤懑却哑口无言,他清楚,是自己搞砸了!使得她从无感成了厌恶…

“我不想顺从,是否只有一死?”杏目中是认真的确认。

“不是!我…来这里是向你请罪的!是我一念之差唐突了你!也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再强行带你走了!你可以放心回东山村!”

褚时钰连忙将原本想缓缓安抚的话,都精炼成一段,只希望她快些放下越压越紧的匕首!

“请罪?”

几人都往四周看,光是书院大门内外就有上百个侍卫,即便都没有表现出敌意,也足以感受迫人的气势!而越过树木往山脚下看,还可隐约见得围山的兵马未曾远去!

褚时钰当即挥手让侍卫们退下,一边恳切解释道:“我以为你会执意装作身死…躲着不肯见我,所以才…”

“为什么你能确定娘没有死?”

稚嫩的嗓音突然从空中传来,几人抬头一看,院内一棵高过院墙的大树上,约有三四丈高的树梢上扒着个小孩!

“秦皓!你爬那么高干什么?!”一直镇定自若的柳如思顿时满脸惊吓!

“不是叫你在学堂里呆着吗?怎么就不听话!”岳千章亦是担忧不已,仰着脖子探看那树枝是否撑得住。

“快下来,别胡闹!”岳子谦更是呵斥道。

“娘,爷爷,干爹,不用担心,我在主干上绑了绳子,掉不下去的。”小秦皓扯了扯腰间的绳子,示意几人安心。

“干爹?”瑞凤眼眯起看向岳子谦,目光充满了危险的审视!

“秦皓!慢慢往下爬,别吓着你娘亲!”岳子谦只盯着树上的孩童,忽视投来的敌意眼神,但其中轻蔑之意不言自喻!

岳千章眼见端王目露妒意凶光,便正色解释道:“老夫原有一个孙儿名为岳崇,是子谦的独子,两年前染天花病逝…”

“秦皓去年入学和光书院,与我孙儿年纪相仿,活泼灵动更是聪颖过人,令老夫心生喜爱,便让子谦将秦皓认做义子,聊慰失独之痛。如今我父子二人皆是将秦皓视如己出。”

听得这番解释,褚时钰神色渐缓,秦皓如何他并不在意,岳家父子喜欢也好,将来留给他们,也省得惹他厌烦。

不过岳千章并非与他妥协什么,接着直言道:“端王殿下方才说,此事与我们岳家无关,恕老夫不敢苟同!”

“秦皓上无叔父下无兄长,只余一含辛茹苦抚养他的寡母,稚子年幼却有拳拳孝心!我父子既然对其视如己出,自然要助其维护生母!”

跟这等迂腐老臣对上,褚时钰满心厌烦,不过看见柳如思凑到大树下,紧张望着小秦皓往下爬,手中的匕首都不自觉松开了,心头又松弛了几分。

褚时钰嗤笑道:“再视如己出,你们也是外人,难不成还能干涉他家女子改嫁?”

“讨厌鬼!娘说了不想嫁给你!我也不同意!”

小秦皓下爬到大约还有两丈高的稳固树杈,解开树干上的绳索往下套,四周枝叶稀疏许多,几人才看见他背上还背着短弓和箭壶!

“真是胡闹!端王乃国君之子,身系大夏江山社稷!你若伤他,才是真的大祸临头!”岳千章顿时怒目冷斥!

“他要抢我娘亲,就不能怪我想杀他!”

秦皓扬头哼了一声说:“要不是他说会让娘回家,我才不会暴露出来呢!”

“百善孝为先,想法没错,但不该出此下策!遇事便动刀兵,与那等蛮横霸道之人有何区别?”岳子谦走上前伸手。

柳如思便轻轻点头致谢,退到一边,由他来接应爬到主干上的秦皓。

小秦皓却踩在树杈上停顿,伸手取下短弓,对着褚时钰怒视道:“就算你权倾天下可仗势欺人!我亦有布衣之怒,试试能否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退到四周的侍卫当即纷纷上前!顿时拔刀取弓要做出反制之举!

幸而褚时钰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孙知照也连忙出声劝解:“秦皓小公子息怒!王爷是真心来致歉的!不会再行强抢之事!”

秦皓却是轻蔑一哼,把短弓和箭壶扔到树下,对一七岁孩童风声鹤唳,使端王一行显得滑稽可笑,讽刺意味拉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