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今天就在助教课上睡觉了,岁岁瞪圆眼睛,害怕地捂住两只小手:“要打岁岁手?”
燕垂风见他这副害怕的小模样,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不露声色,叹了口气道:“岁岁想去的话,就同哥哥一起去吧,到时候让助教打哥哥手心好了。”
岁岁连忙从燕父怀里跳到地上,哒哒地跑到燕垂风身前,小手拽着燕垂风的手指头,瘪着小嘴着急道:“不打哥哥手!”
见岁岁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燕垂风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可是哥哥不舍得岁岁挨打。”
岁岁登时扑倒在燕垂风膝上,带着哭腔说:“岁岁不去锅子学了,不打哥哥!”
燕垂风没想到小家伙居然真的哭了,连忙将人抱进怀里好声安慰:“没人打哥哥,岁岁别哭了。”
小家伙仅仅是听到自己会被打就哭成这样,真是叫人心里又疼又软,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轻声细语地哄了好一会儿,岁岁知道没人会打燕垂风,也就不哭了,乖乖地坐在燕垂风怀里鼓嘴说:“岁岁自己读苏。”
燕父闻言道:“爹爹给你请夫子,专门给你上课。”
燕垂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隐晦地提醒道:“父亲,岁岁今日只读了小人书。”
小人书?那不就是一本画册?
燕父收到燕垂风投过来的暗示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
合着岁岁今日去国子学这一天,助教的课是睡过去的,读的书还只是小人书。
燕父有些啼笑皆非,若是他真给岁岁请来夫子讲学,怕岁岁能从白日睡到晚上,这便罢了,就怕夫子气不过,给岁岁的手心啪啪几板子下去。
到时候心疼的还是自己。
算了算了,左右岁岁才两岁大,既然岁岁不是真心喜欢读书,那启蒙的事便不急于一时,平日里教几个大字,背些古诗,于他这个年纪才算相宜。
请夫子的事便没了后续,岁岁不清楚,还一心要自己读书呢。
吃完这顿晚膳,燕垂风在回院子的路上就开始给岁岁做沐浴的思想准备工作。
燕垂风又是哄,又是骗,才终于让岁岁口头答应下今晚的沐浴安排。
谁知进了屋子,岁岁小衣裳一脱,鞋子一蹬,飞快地爬到了床上,揉了揉眼睛说:“好困呀,岁岁要睡觉觉了。”
燕垂风哪里还能让这小家伙再跑了,将马上要钻进被窝里的人拦腰抓了回来,岁岁只能咯咯笑着,无谓挣扎。
燕垂风叫人先备好了一盆热水,让岁岁把手伸进去适应适应。
岁岁以为这样就不用进水里沐浴了,开开心心地拍着水。
燕垂风在一边看着不肯就范的岁岁,忽然心思一动,有了主意。
他换上一副深沉的神色,缓缓开口:“今天宋博士找哥哥说了几句话。”
因宋博士夸了几句岁岁,岁岁现在可喜欢宋博士了。
果不其然,一提到宋博士,岁岁就支起小耳朵,好奇地问道:“嗦什木呀?”
燕垂风心里有些好笑,但凡抛饵下去,岁岁总是要上钩的。
燕垂风一脸遗憾道:“宋博士说呀,岁岁这孩子,十分聪明,就是可惜……”
岁岁也不玩水了,抬起小脑袋紧张地看着燕垂风:“可惜什木呀?”
燕垂风叹了口气,遗憾道:“可惜岁岁脏脏的,臭臭的,宋博士说,这样邋遢的学子当不了君子。”
岁岁今天被宋博士开了小灶,特地教了他什么是君子,岁岁觉得当君子可光荣了,此刻听到自己不能当君子,立马着急地说道:“洗洗就当菌子呀?”
燕垂风憋着笑,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要像宋博士那样,干干净净的,才能当君子。”
宋博士确实总是衣着简单整洁,朴素得很。
岁岁闻言难过地推了推水盆,叹了口气:“唉呀,当菌子尊难呀!”
“是啊,所以不是谁都能君子,也不知道哪个又聪明又干净的人才能当上君子呢?”燕垂风摇摇头,满脸遗憾。
一听这话,对君子身份无比渴求的岁岁立马跑到燕垂风身前,抓着燕垂风的衣角,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岁岁洗洗就能当菌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