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刚露白,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御营司军士就集结在城北桥的两侧,周边的各个接口皆有士兵把守,偶尔又出来的百姓见状都被呵斥的快速躲了起来,同时各个城门紧闭,严禁闲人出入,一早起来的小商小贩也都被挡在城外不许入内。城里家家户户闭门闭户,虽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都知道肯定是有大的变故,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临安城里的气氛十分紧张。
这是早朝的官员早已入宫,而城北桥附近居民却并不多,故此倒没发生什么大的动静。
日头刚刚升起一点,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是身着官服或一定顶官轿,看来是早朝散了。刚出宫门的官员还在互相寒暄着,联络者感情。
一顶绿尼大轿威风的从皇宫的东华门出来。站在路边的和坐着小轿的纷纷让开,背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喝骂。
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还是当今官家的宠臣,枢密使兼御营都统制王渊。
王渊眯着眼睛坐在一颤一颤的软轿里。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脑子却一点也没闲着。前几天内侍宠臣康履给他送来一份密报,上边有一些疑似造反的文书而后面的画押却是统制官田、统制官金。金田二字具是苗刘二姓的一部分,而这几天苗刘二人一直说郊外有贼,与出兵捉贼。
就在昨晚他又接到宫中密报,说郊外天竺寺发现苗刘二人和他的下属再次集合。王渊基本确认苗刘二人要有什莫动作,昨晚他已派御营的五百精锐在自己的心腹带领下秘密前往天竺寺,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抓捕苗刘二人。
就在上早朝时,王渊又接到康履的询问,说事情办得怎麽样了,据康履的内线报告,现在的天竺寺一点动静都没有,而自己派出去的五百御营精锐到现在为止一点动静都没有,事情有点蹊跷。
不过王渊早年也是军中能征善战的悍将,而且苗刘二人皆是自己的直系下属,他还真没把他二人往造反上想。只是觉得早上一起来就眼皮子直跳,心里有些发慌,他自己到以为是因为刚刚纳一房小妾,连日征伐所致。
王渊这是满满的睁开了眼,掀起轿帘看了一下,快到北桥了,还是先到衙门歇息一下吧!岁月不饶人那。
刚刚又眯上眼,不一会听见外边隐约有人喊了一声。
“奸贼王渊来了。”
一阵心悸,睁眼一开,还在轿中,自失一笑。心道:“难道真是老了,一点点事情,竟然梦魇了。刚准备在眯一会。
在一阵喝吵声中,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一指大手伸进来一下子就把他拽了出去。
王渊这几年虽说养尊处优,但前几年的军旅生涯还是攒下不少底子,一个趔趄倒是没被拽到在地。这时王渊脑子轰的一下,浑身一颤,等他回过神来,见平时见了自己都一脸恭敬的御营官兵,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用一双双要吃人的眼睛盯着他。
再看把自己拽出轿的正是苗傅的属下张逵,正狰狞的望着自己,王渊强打精神,声音却极度的心虚,喝道:“尔等要造反不成。”
苗傅和手下的官兵虽说预谋已久,但真正的到了这一步,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苗傅心里也是一颤,但事到临头也不能怂包。也是强装镇定道:“枢密使大人,我等不是造反,而是为圣上铲除奸臣,清理君侧。”
为了壮胆,还特意回头吆喝了一声:“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在他的几个心腹的带领下,后面的士兵回答的声音倒是很有气势,苗傅听了胆气也是一壮。
毕竟是就历官场,事到临头王渊反倒冷静下来了,知道这是自己再不说话那恐怕今天就要撂在这儿了,赶忙强装出一脸笑容,高声呼道:“弟兄们,有什麽事都可以商量,我是你们的直接上司,有什麽事都可以反应吗!不要做傻事啊!如果我王渊有什麽对不住大家的地方。请大家尽管畅所欲言,如果真是我王渊的不对,要杀要剐,任凭大家。”
王渊是头老狐狸,见此场景知道稳住这些人的情绪是最重要的,一开口就先放低姿态,免得火上浇油。
见众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稍稍放了下心,不敢考虑时间长了,接着道:“我保证,今天的事情不论结果如何,过后一律不予追究,现在请大家畅所欲言,大家伙都是我打宋朝的精锐之军,我相信大家伙也都是热血汉子。即使我王渊真的罪该万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见效果达到,王渊知道再说下去反而画蛇添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