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苑怔了怔,方原的见识远超朱慈烺、朱慈炤这对烂兄烂弟,不是会被轻易忽悠的,忙以退为进的稍作掩饰,“公子真是眼光独到,什么阴谋诡计也瞒不过公子。”
方原神色凝重的继续向秦展追问道,“最近山东有没有大规模军士调动的痕迹?”
秦展的锦衣卫是负责军情侦查,在两京十三省都按插着眼线,随时关注各地的动态,忙如实的答道,“没,但,山西的锦衣卫却有回报,山西总督周遇吉在大肆调动兵马。”
他又故作不解的说道,“据风传,朝廷这次是想入关接管陕西秦王的兵马。”
方原突然想起了之前周遇吉突如其来要自己前去京城和谈的私信,却被自己给委婉回绝了。再联系到周遇吉在山西大规模调动兵马,周遇吉出兵的对象极可能不是陕西,而是南直隶。
朝廷故意不动用山东的孙传庭,而调动山西的周遇吉,就是在掩人耳目,令方原丧失了警惕,然后突然攻打南直隶。
种种线索连在一起,朱慈烺的密折应该有八成的真实性。
方原将密折重重的扔在地上,沉声说道,“胡琦,你立刻亲自前去南京城,令永王前来苏州城,我有要事相商,却不必说是什么要事,伪装得得越神秘越好,探探他的口风神色。”
方原唯一还剩下两成疑虑,就是朱慈炤到底知不知情。若朱慈炤并不知情,神情无异常的来了苏州城,那这封太子的密折就可能是郑家使的诡计;若朱慈炤也知情,甚至抗拒不来,那就证明他和太子早就暗中往来,这封密折的真实性就毋庸置疑。
胡琦立刻领命去了,秦展又问道,“老大,朝廷如今是居心叵测,福建打还是不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给方原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他早已放出话去,整个江南早已风声鹤唳;朝廷的诏书也下了,令他征讨福建;战争债券也发了,七七八八的花了几十万两银子;玄甲军也集结完毕,正在进行最后的誓师操练;甚至郑芝豹的投降书都送到了。
征讨福建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岂能因为一个密折就改变这么重大的军事决定,该如何向玄甲军统领、内阁,浙直地区的舆论交代?朝廷如今是风平浪静,方原提出的条件也一概满足了,临近的山东并无半点偷袭南直隶的迹象,方原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密折就放弃征讨福建,转头去和朝廷扯皮吧!
小苑与秦展一唱一和的演戏说,“四叔,这么重大的军事计划,岂能因一个小小的密折就放弃?打是必须要打的!若朝廷真的来偷袭,是他们先输了道义,失信于天下。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必须留下更多的精兵留守南直隶。”
方原赞同了小苑的说法,“小苑,你说得好!朝廷若是出尔反尔,那是他自绝于天下,我们再进行反击,就是名正言顺。在朝廷真正动手之前,我们只能按照原定计划,征讨福建,暗中防御北方的偷袭!”
秦展又说道,“老大,锦衣卫回报,江西的左良玉也在和州、滁州有兵马调动的痕迹,据传是要北上支援凤阳府。”
小苑失笑说,“左良玉当我们是傻子呢!在和州、滁州集结兵马,就是在观望。若我们出兵福建,而朝廷又真的来偷袭南直隶,左良玉就会趁机攻打浙江。”
方原点了点头说,“是,左良玉就是这种捞一笔就逃的流寇作风,若朝廷发兵,他就会来劫掠;若朝廷不发兵,他也不敢渡江。”
小苑轻声说道,“公子,无论朝廷发不发兵,左良玉的大军总是心腹之患。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打消左良玉的野心。”
方原稍稍一怔,连忙追问,小苑继续说道,“反正离出兵福建还有两个月,不如先找一道开胃菜,给玄甲军练练兵,补充些兵员。”
方原一听便知她言中所指,恍然说,“池州、徽州的刘良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