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玄奘等人的关系,迦纳也在天竺皇城受到了从未有过到了礼遇。这和尚贼心不死,便是留了下来,想着从这些权贵入手,弘扬他的象雄佛法。
期间,他那位消失多日的师兄也终于出现,还给他带来了三个帮手——正是被佛碑度化的那三个犀牛精,不过这段时间潜修佛法,身上的气息已是大不相同,虽然只是变化成了普通僧侣的打扮,但却比此前在金平府扮假菩萨时看着更像是个有道的佛门大士!
作为西贺牛州最强大鼎盛的佛国,天竺的皇城无疑是寺庙林立、佛法昌盛的,不过也正是如此,这国都里的佛门派系也显得有些鱼龙混杂,忽然之间多了一个象雄佛宗,倒也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任青莲将后世西方传教士的那一套教给了四个人,又将那佛碑留给众人当做镇派之物供奉祭拜,便也没去太多关注了。
当然,因为越来越靠近灵山的缘故,出于谨慎,他只是在玄奘体内留下了一只蓝田种玉蛊时刻关注着取经人的动静,自己却是饶有兴致的游历着这片佛国世界的异域风情,修身修心,锤炼武道!
……
春尽夏初,猴子等人有惊无险的过了铜台府地灵县,已经来到了灵山之前的凌云渡。菩萨虽然有意识的加快了取经进程,但也只是比原计划的早了两月不到的时间。
望着河对面那座高耸入云的山,玄奘忍不住赞叹起来:“如此灵秀,果真是西方佛土,与众不同啊!”
猴子笑道:“师父,那便是灵山了!”
玄奘唬得一骨碌跳下马来:“怎么,这是灵山?”
边上的猪刚鬣已经笑道:“那山顶上的庙宇就是大雷音寺!”
玄奘听后纳头便拜,被猴子一把拽起:“师父莫急,还没到拜的时候呢!”
猪刚鬣也是笑道:“师父就是心急,俗话讲‘望山跑死马’,这一路要是磕头过去,即便不死,怕也要落得个伤残不轻!”
玄奘心情大好,跟着也笑了起来。
沙悟净时不时的也插上一句话,四人一路说笑,已经到了那条大河之前,旁边立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凌云渡”三个佛金大字,熠熠生辉。
河面宽阔,只有一根细长湿滑的独木桥,玄奘忍不住有些发起愁来,就听猴子指着上游笑道:“师父莫急,自有人来接引!”
话音刚落,那边已经有一个声音传来:“过河的,到这里来!”
玄奘回头,只见一叶扁舟在河面上飞驶而来,上面的一个船夫正冲着几人喊着。走过去一番寒暄,待要上船,却是有些骇人的发现船下无底,不禁怔在了那里,“你这无底的船如何能够渡人?”
艄公笑道:“六尘不染能归一,万劫安然自在行。无底船儿难过海,今来古往渡群生!迷时船渡,悟了自渡。苦海无底,脚下是岸。你且上来,包管没事!”
玄奘还自惊疑踌躇,猴子已经合掌称谢道:“承盛意,接引吾师。”说完,叉着玄奘的膊子,往上一推。那和尚踏不住脚,毂辘的跌在水里,却被撑船人一把扯起,站在了船上。
猪刚鬣哈哈一笑,牵着马纵身上船,沙悟净紧随其后。
玄奘惊魂未定,一边责怪猴子莽撞,一边抖衣服、垛鞋脚整理仪容。
一直借助蓝田种玉蛊看着这一幕的任青莲却是觉得视野逐渐远去,仿佛成了局外人在远远的看着船上的这几个人一样,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将蛊虫中附着的一缕神念散开,就是见到了一具尸体正在这河上起起伏伏,距离那取经人一行愈来愈远。
“凌云渡脱凡胎!”想起原著中的记载,任青莲一阵恍然——可以说,玄奘的人生命运发生转折,就是在两个渡口,第一次是万劫不复,第二次六尘不染!拟或是,这就是金蝉子第九世凡胎的和终点,当年刘洪持械“杀”人是在洪江渡口,那时候满堂娇已经怀有身孕,十八年后,玄奘在这地方手刃仇人,而如今,在这凌云渡脱去凡胎,功德圆满。
“也不知道那船是什么宝贝,玄奘蜕去凡胎后是不是已经恢复了金蝉子的肉身!”望着渐去渐远的一行人,任青莲也是有些无奈,那船行的极快,蓝田种玉蛊离开玄奘的凡胎一路追着,但很快就是没了人影,未免引起注意,他又不敢动用高阶蛊虫的妖力,只能像只普通的蚊虫一样漫无目的的飞着。
……
猴子一早就看出来眼前的艄公是那接引佛祖所变,这佛祖可和西方教的接引圣人毫无关系,“接引”二字更像是一个职位的称号,专门负责在这凌云渡接引信徒,或许应该叫他南无宝幢光王佛更合适。
灵山的佛不少,代表的只是佛法的一种境界,倒是未必与修为有关,眼前这接引佛祖,就只是一个大罗金仙而已,自然也没有发现那唐三藏脱下的凡胎里藏着一只蛊虫,将玄奘扶起来后便是笑道:“当年观音尊者走时我曾问他,取经人何时到来,他答道‘两三年而已’,不想这一等便是十四年!”
玄奘终于平静了下来,摇了摇头道:“一路上艰难险阻,无法言状,且幸终于到了西天灵山圣境。”
说话间,猪刚鬣已经惊呼道:“师兄,你看,死尸!没想到这清净佛土,也会死人!”
猴子笑道:“呆子,你且看看,那死尸是谁?”
猪刚鬣仔细一看,却是笑了出来,对玄奘说道:“师父,那是你呀!”
玄奘喝了一声,就见艄公笑道:“圣僧,那正是你!”
猴子也道:“师父,你原来乃是肉眼凡胎,而今却是脱去了凡胎。”
玄奘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