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这么一蹦跶,给黄国仑吓了一跳。
但他没有嗔怪张亮的意思。
在复杂的人生中,能遇上几个像张亮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单线条学生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怎么回事啊,你今天怎么又迟到了?别跟我说你又回家换裤子去了。”黄国仑努力洋溢着心情,开张亮的玩笑。
“您怎么知道的?您看到我今天在公交车上的遭遇了?”
黄国仑懵圈了,边走边问张亮:“你又遭遇什么了?”
张亮嘿嘿一笑,很光荣的给黄国仑讲起了故事:“我之前不是挤车时坐了一次烤白薯嘛,别人家误以为我坐到大便了,恶心的吐了我一裤子。今天更倒霉,我冲着去抢座,结果没看到座上有什么,一屁股坐下去,滋的一下,我腿边就压出黄泥了。我当时以为又坐着白薯了呢,郁闷坏了。周围人看见后都说我坐屎了,我害怕有人又吐我一身,赶紧挖出来一块,想向他们证明这是白薯,不是屎!结果……结果……挖出来以后我自己吐了我自己一裤子,呕呕!太恶心了!”
张亮说说便做出了很夸张的呕吐动作,给黄国仑恶心坏了。
黄国仑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了,不能忍的问张亮:“你坐到真屎了?”
“呜呜呜!黄老师,就是酱紫啊!您说我郁闷不郁闷,倒霉不倒霉!我当时被恶心都想死了,然后就赶紧跑回家去换裤子了。这一来一回,就迟到了。”
黄国仑刻意加快脚步,不想跟张亮并肩一起走了。这家伙和屎扛上了,实在太恶心了!和他一起走,黄国仑都怕自己倒霉的踩到狗屎。
张亮却突然笑了,问黄国仑:“黄老师,您觉得我今天迟到的很有情可原吧?”
黄国仑觉得张亮问的很奇怪,眉头一皱,反问他:“你小子编故事骗我玩呢吧?谁会在公共汽车上拉屎啊。”
张亮解释说:“有可能啊。万一有人憋不住了,放个屁把屎给崩出来了呢。”
“就算崩出来了,也应该是留在人家自己裤子里啊,怎么会留在座位上!”
黄国仑气着说完,就后悔了,他干嘛和张亮这傻大个儿辩论这个话题啊!太恶心了!
“好像是哦。”张亮摸着下巴想想,和黄国仑探讨着:“那有没有人有可能脱了裤子在公交车上拉屎呢?”
黄国仑气道:“除非那人是神经病!”
张亮却喜道:“对哈,神经病!我就这么和陈老师说!”
黄国仑懵了:“什么和陈老师说啊?你说什么呢?”
张亮倒是仗义,和黄国仑交底:“我就不蒙您了,我今天其实是睡过头了才迟到的。”
“那你就照实和你们班主任讲不就好了,瞎编什么故事啊!你脑袋里成天的都装这些什么啊!”黄国仑就差说张亮脑子里全是屎,和屎一刚到底了。
张亮苦说:“我要说睡过头了,陈老师非罚死我不可。”
黄国仑无语道:“你瞎编个故事,你们班陈老师就不罚你了?”
“不罚啊!”
张亮饶有心得的讲:“上次我迟到就是和陈老师说我坐白薯被人吐了,回家换裤子了。陈老师听完特理解我,什么都没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这次我准备照方抓药,说我真坐到屎了,陈老师肯定更同情我,嘿嘿,绝对不会罚我。”
黄国仑彻底无语了,劝张亮:“我劝你还是老实说实话吧,上礼拜的事是真发生了,车上还有你们班同学帮你证明,陈老师这才饶你一次的。这次你要敢编故事骗她,我个人觉得,你离被请家长就不远了。”
“不可能!只要您不和陈老师交底,我绝对还能蒙混过关!黄老师,谢您了啊,千万别和我们班老陈交我的底。”
进校了,张亮三番五次的嘱咐着黄国仑不要泄他的密。
黄国仑可没闲功夫泄这种密。这种破事,就算他不说,相信高二(五)班的班主任也不会放了张亮的。
果不其然,上午第四节课,到高二五班去上音乐课,黄国仑发现张亮的位子上没人。
一问得知,那小子因为骗班主任,被勒令回家请家长了。
他们班主任陈淑芬实在忍不了张亮的智商了,这天中午前,必须张亮给他爸叫来,她要和张亮的家长好好的聊聊张亮的智商问题。
聊的结果如何,黄国仑就不烦打听了,但张亮回家这顿揍是逃不掉了。
有时候他真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才能教育出张亮这样的孩子。
那对家长应该和张亮一样奇葩吧?
然鹅,想想他自己那个孩子,黄国仑就不好意思去揣测别人的家长是什么样的了。
接下来三天,黄国仑化痛苦为动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每晚回家都会和白瑶进行新的彩排,彩排到很晚才睡。
他要用音乐来填补悲伤复杂的心情。
这周末再做专场,他会尽量避免勾起他伤心回忆的作品,他要用轻松的音乐来一次时光之旅,望音乐能助他暂时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