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有问题，也可以说没问题。”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你这话挺有意思。”

郑东方解释道：“我说没有问题，是因为账本确实是没有问题，一切都很正常，我们厂跟玉成造船厂的账务往来什么问题都没有。我说有问题，是因为这些账本做的实在是太好了，太完美了！”

陈明宇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些账本被人做平了？”

郑东方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可以负责任的说，那些账本绝对是被人为的做平了！否则，那些数字不可能会呈现的那么完美！”

“你有证据吗？还是，这只是你的猜测？”

“我没有证据，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作为一个会计，这种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实际上，不光是我，随便找一个有经验的会计来看那些账本，都肯定觉得这些账本是被人做过了手脚的！”

“但是，法律要想处理这些蛀虫，是要看事实的，如果没有证据，感觉可说不了什么。”陈明宇道。

“是，我明白。”郑东方黯然说道。

突然，郑东方又叫道：“不，其实我也算是有证据！就在我当了会计不久，季东园就跟我认真的谈了一次话，他指使我做假账，但是我没有同意。季东园当时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就会毁了我，让我后悔一辈子！很快，他就把我发配到了车间，让我当起了一线工人。另外，他还威胁我，如果我把这些事情说了出去，他就不但要毁了我，还要毁了我的家人。我当时向他做了保证，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往外说出去一个字，但是我当时已经想到了季东园这么做，肯定是要掏空我们造船厂！而那个玉成造船厂，很有可能就是季东园假以他人的名义注册的公司！对于季东园这种窃取国有资产以肥自己的行为，我十分愤怒！于是，我在工作之余，还是在慢慢打探着这件事。期间我也找到了一些证据，但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证据。我知道这些证据根本就无法拿季东园怎么样，渐渐的也就心灰意冷了。但是，这件事就像是卡在我喉咙里的一根刺一样，随时都会扎疼我一下，让我呼吸困难！”

郑东方又接着说道：“今年以来，我们厂的情况每况愈下，大家伙完全无工可开，全都回了家，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费都拿不到！我知道，这种情况完全是季东园造成的！如果不是季东园故意掏空了我们厂的资产，哪怕是大环境再差，以我们厂的实力，也不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便决定亲自去一趟江苏，到那个玉成造船厂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把季东园这个混蛋绳之以法！”

“不过，季东园在玉成造船厂安排了眼线，而且还把我当成了一个重点注意的人，结果我到了那儿，还想给门卫瞎编个理由，然后进去看看呢，结果直接就被人认了出来。他们把我打了一顿，又把我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足足关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季东园来了，他威胁我，如果再敢多事，他就要弄死我，还要弄死我的家人！然后，他就把我带了回来。结果，我回来之后，中间只隔了一天，我爸爸就出了车祸！我知道，这就是季东园在警告我！”

“什么？你爸出车祸了？不严重吧？”陈明宇问道。

“不严重。”郑东方摇了摇头，说道，“我爸妈每天晚上在一中门口摆摊补贴家用，那天晚上，因为我妈有点别的事，所以是我爸自己去摆摊的。等他摆完摊回来，都到了我们家的胡同口了，突然从一旁冲出来一辆面包车，把我爸的车子撞翻了，我爸也摔倒了地上。那辆面包车连停都没停，直接开走了。万幸的是，当时那辆面包车撞我爸爸的时候，速度并不快，我爸没什么事，只不过是胳膊和腿上擦破了点皮。不过，那辆面包车肯定是季东园安排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一辆面包车等在那儿？”

陈明宇道：“是有这个可能。”

郑东方黯然的说道：“如果只是我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胁，其实我真的不在乎，但是现在我家人的安全也受到了威胁，我真的是害怕了！所以，第一次你到我家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敢说，因为我怕季东园会报复我的家人。陈县长，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怪我，我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陈明宇道：“别这么说，我很理解你的做法。如果换做是我，估计我也会这么做的。但是，通过昨晚发生的事情来看，季东园好像并不信任你，就算是你按照他的意思，什么都不说，他还是不会放过你。”

“没错，如果昨天不是你恰好过来了，我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不定……我真是不敢想象……”郑东方低着头说道。

“那就别想象了，勇敢的面对现实就好！”陈明宇继续给郑东方打气。

“是，勇敢的面对现实！”郑东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