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现在西亭造船厂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上千名职工无法开工,被迫回家,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费都拿不到,为了养家,他们便只能做些零工,生活的重担压得他们根本就直不起腰来,而季东园作为厂长,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儿玩什么茶道!
就算是陈明宇并不知道季东园在背后搞的那些肮脏勾当,就单是凭这一点,他也会极其鄙视季东园的为人!
李一同却并没有想到自己一句夸奖季东园的话,不但没能让陈明宇对季东园产生一种文人间惺惺相惜的好感,反而却让陈明宇对季东园更加鄙视了!
而李一同却又恰好问道:“陈县长,你也跟季东园接触过了,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陈明宇这一下明白了,原来李一同今天是为了季东园来的。
不过,这也很正常,目前县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西亭造船厂的改制,而孟维山、李一同、季东园等人都是一丘之貉,为了促进这件事尽快完成,李一同奉孟维山之命,去各个常委那儿打通关系,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李主任,老实说,我跟季东园接触的还不多,没法给他一个客观的评价,但是从季东园担任西亭造船厂以来,西亭造船厂的经营情况来看,我至少可以说,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厂长。”
李一同似乎没想到陈明宇会说的这么直接,肃然沉默了片刻,随即展颜一笑,说道:“你说得没错,李一同确实是在担任西亭造船厂的过程中,确实是没有带好队伍,导致西亭造船厂如今落到了步履维艰的地步。但是,陈县长,你来周泉不久,可能对西亭造船厂衰败的过程不太了解。其实吧,我客观的认为,西亭造船厂之所以会衰败,各方面的原因都有,正如现在咱们全国各处的国营企业都陷入了步履维艰,经营困难的境地一样,你能说这些企业的衰落全都是因为厂长能力不足的原因吗?实际上,我觉得,季东园在西亭造船厂还是做出了大量工作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如果不是季东园,可能西亭造船厂要比现在衰落的还要快。”
陈明宇淡淡一笑,拿起了茶杯喝茶,心里却想着,李一同为了给季东园洗地也真的是不遗余力了,只不过他的水平却实在是有些拙劣,做法也实在是让人厌恶。
李一同看了看陈明宇,又说道:“陈县长,对于西亭造船厂现在的情况,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陈明宇摇摇头,道:“李主任,你这可真是把我给问住了。对于西亭造船厂的情况,我了解的还不够多,具体该怎么办,我可不敢说啊。”
“呵呵,陈县长谦虚啊!要不然,我给你说说我的看法?”
“好啊!”
李一同道:“首先呢,我觉得,西亭造船厂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除非改制,否则无法让西亭造船厂起死回生,而且,改制的时间是越早越好!现在呢,已经有了一个方案,就是让季东园等西亭造船厂的管理层筹资收购西亭造船厂,改变造船厂的产权属性,让季东园以及他的团队拥有了更多的权力之后,给西亭造船厂下一记除疴的猛药,或许就能让西亭造船厂重现生机啊!”
观察了一下陈明宇的神色,李一同又接着说道:“不过,对于这个方案,县里也有不同的意见,那些反对这个方案的人主要是质疑季东园的能力。他们认为,既然季东园在担任西亭造船厂期间,没能带领西亭造船厂发展的更好,反而让西亭造船厂落到了这个地地步,那么凭什么能认为季东园筹钱收购了西亭造船厂之后,就能去得好的效果呢?针对这个观点,我想说,那些人的目光实在是太短浅!他们只是凭着感觉,想当然的去认定这件事,这种保守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可取的嘛!其实,再换个角度想一想,在咱们周泉县,还有什么人能比季东园对西亭造船厂更加了解吗?如果季东园都无法把西亭造船厂拖出泥潭,那还有什么人行呢?”
听了李一同的这番论调,陈明宇简直就要被逗得笑出声来!
其实,如果单纯从李一同这番话的表面意思上来看,他说的似乎还真是有些道理,但如果仔细一分析,就会发现他的这番话完全就是在强词夺理,毫无道理可言!
既然季东园在担任西亭造船厂期间,把西亭造船厂由一个年利税总额几千万的红火厂子带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那凭什么还要继续季东园?另外,在周泉县,确实是没有人比季东园更加了解西亭造船厂了,但却并不能由此推论出,就没有其他人比季东园更加有能力把西亭造船厂带出泥潭!
实际上,一个最有效的方案,就是让那种有实力、有技术、有经验、有市场,经营的非常红火的其他造船厂收购西亭造船厂,然后他们把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输送到西亭造船厂,由此来拯救西亭造船厂!
这个方案,肯定要比相信季东园要有效的多!
当然了,陈明宇很清楚,李一同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给季东园收购西亭造船厂制造借口罢了。
但是,陈明宇却绝对不能容忍李一同把自己当成傻子来看待!
陈明宇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淡淡一笑,说道:“李主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引进一家规模更大,同时发展的也很好的造船厂来收购咱们县的造船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