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枫很敏锐的察觉出气氛的诡异，似乎驶向亡羊补牢，嘿嘿笑着说了一句：“味道不错，好酒。”

然后坐在他身边没有主动开口的方紫依也端起杯子，学着陈炎枫的姿态，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将近四分之一的红酒，就这么进了两人的肚子。

“再来一杯。”

方紫依开口道，眼神亮晶晶的，盯着钱凤雏手中的酒瓶，因为她发现刚才自己似乎喝的太快了，没有尝出酒中的味道。

“陈都头和方小姐海量，来，这一杯我敬你。”

钱凤雏迅速恢复了他世家子弟的风度，毫不介意的又给两人倒了杯酒，竟然也举起了面前的杯子，将里面比黄金都便宜不到哪去的红酒当白水灌进了嘴里。

疯了。

钱小默内心复杂，自己跟哥哥平曰里宝贝的不行根本舍不得喝的顶级红酒，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竟然被人消灭了一半。

她一张就算再过十年都很难让人判断出年龄的娃娃脸上有些苦闷，抿了抿小嘴，也顾不得品味，赌气一般也将杯子里的就干掉。

老娘跟你们拼了。

于是一瓶价值七万大洋足以用来骗取一个高校系花级别妹纸初夜的红酒被几人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彻底搞定，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完全没品出什么味道。

“酒少了。如果早知道陈都头酒量的话，应该多准备几瓶才是。”

钱凤雏轻声微笑道，脸上没有半点不快的神色，反而有些很真诚的遗憾和歉意。

“尽兴就好。”

陈炎枫淡淡道，酒喝光了，就打算拍拍屁股闪人，他有耐心不假，可也懒得跟钱凤雏在这里干耗着，没意思。

“你不想跟我聊聊吗？”

钱凤雏无奈道，语气有些郁闷，好话说了，姿态放低了，好酒喝了，这厮竟然还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脸皮厚到这程度，也算是境界了。

“聊南宫飘飘？”

陈炎枫挑眉道，脑海中想起那一张冷漠的俏脸以及她把那张支票推给自己时的那份骄傲，内心没由来的一阵烦躁，语气也开始降温：“我们只是有一笔生意而已，钱大少想多了，你对她感兴趣，大可以去主动追求，喜欢南宫大小姐的人估计不少吧？各凭本事就是，找我来是何苦？”

“我们也可以聊点别的。”

钱凤雏轻声道，不动声色跳过南宫飘飘这个话题，虽然有些遗憾，但这个结果，也在他意料之中了。

“比如？”

陈炎枫轻声道，姿态不高傲，也也没有过多认真。

这就是谈判的小技巧了，任何事情没有捅开那层窗户纸之前，都不能对这件事流露出高度关注的兴趣，一旦那样，就落了下乘，没了主动。

“比如陈都头最近似乎遇到了麻烦，锦衣卫很强大，原本你们是处于僵局的，但今晚发生的一些小事情，似乎给了锦衣卫一个出手的机会，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的话，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钱凤雏笑眯眯道，神色依旧温暖醉人，但眼神中却透出了一丝家族子弟固有的精明。

“为什么找我合作？”

陈炎枫反问道，脸色平静。

钱凤雏却没有多说，而是意味深长道：“因为你的身份很特殊，这是一盘棋，你不可能完全做棋手，只能做我的棋子，而我，也做你的棋子，大家相互利用，身份平等，最终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你凭什么给我我想要的？”

陈炎枫眯起了眼睛，眼神闪烁。

没有问怎么合作，先是问为什么找上他，又问自己凭什么给他他想要的。

这个男人，到底谨慎到什么地步了？

钱凤雏语气顿了下，坦然道：“因为我二十四岁，是一名校尉。三十岁之前，如果没意外的话，很可能晋升都司，凭这个，够不够？”

校尉！

都司！

陈炎枫内心震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看似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巧了，我是六扇门新任都头，三十岁之前，没准就会是统领了。”

钱凤雏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笑声爽朗，让旁观者莫名其妙。

这个男人，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