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这样的人，并不会去无的放矢。

一个如此精明的人，一个能够从零开始，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拉起一个这样庞大的组织。

就连藏身之处，也都准备了这么多，还提前在地道内藏了那么多的毒蛇。

那些准备工作，现在不正是派上用场了吗？

不管最终的结局如何，现在后面的追兵，的确被拦在那里了，没有人可以随着长孙无忌的步伐追上他。

一个这样的人，他又怎会不去考虑那些最糟糕的情况下该如何去做？

就好比现在这样？

现在长孙无忌死了，可谁又敢保证，当消息传出去之后，那些依旧躲藏在暗中的人，会不会继续下去？

长孙无忌是不是还有第二套的备用方案？

反正马六就是觉得，如果将自己放在长孙无忌这个位置的话，他一定会有两套完全不同的方案。

首先要执行的，自然是自己活着的时候，由自己来操控的方案。

而另一个备用方案，则是万一在自己意外死亡之后，就安排手下的心腹，操纵着这些力量进行疯狂的报复？

更何况，长孙无忌已经说出了这个答案。

他不会只是为了吓一吓朝廷，让他们紧张一下而已的，他一定有所准备，一定有什么目的。

那么很显然，第二个猜测存在的可能性，将会是极大的。

马六没有想到，刚刚解决了一颗巨雷，没想到暗中还可能隐藏着一颗比这个巨雷还要巨大的地雷。

有目的性的报复，这个虽然难受，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也不是没有防备的可能。

怕就怕在，他们是毫无目的性的报复，会针对普通百姓进行大规模的报复，从而引起社会的恐慌。

这个结果，没有人可以接受，李元吉不能，大臣们不行，百姓们不能，暗卫更不能接受。

“继续去调查，所有跟此事有关的人，必须严格审讯，要让他们把所有知道的消息全部吐出来。另外，安排人清理地道，疏散地道附近的百姓，以免被毒蛇误伤。”马六有些心不在焉的叮嘱了句，然后便闪身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马六又看了下长孙无忌的尸体：“看好他，等命令！”

丢下这六个字，马六便头也不回的直奔太极宫。

有好事，也有坏事。

这真是个令人头疼的消息，而这一次，也让马六清楚的认识到了暗卫的不足之处。

而往日被自己称之为无所不能的暗卫，实际上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一路上，马六都在不断的回想着长孙无忌最后说出的那句话，而脑子里又时不时的闪出李元吉之前关于暗卫的改革思路。

好像是抓住了些什么，但又总感觉到漏了些什么。

“咦？你怎么回来了？”刚巧在太极宫门前，马六碰到了刚刚从荥阳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马五，面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这一次两人的工作算是完全调换了一下，负责内部的去了外部，负责外部的去了内部。

好在到目前为止，两边都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差错，虽说算不上满意，但也能算作是中规中矩，基本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

“案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接下来应该没什么可挖的了，所以就回来了，你这边呢？”马五摇了摇头，嘴上说着有了进展，可表情却告诉马六，那边的事情并不是特别顺利。

“我这边？”马六此刻的心情基本上跟马五差不太多，两人虽然名字相近，但实际上压根就不是一个姓，这是李元吉为了保护他们，所以给他们起的名字，这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吧？

“跟你一样，幕后真凶是抓到了，可后面的线索断了。”马六直接说道，他们之间没什么好隐蔽的，两人都在查这件案子，之间也有一些联络，特别是在信息的共享方面。

不过这一次，因为距离远，加上某些原因，所以幕后真凶这事，远在荥阳的马五并不清楚。

“幕后真凶？”马五愣了下，惊讶道：“是谁？”

“长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