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东点着头问道:“那你们三家怎么统一不了意见呢?大的冤假错案都纠正了,小错小案怎么反而会让你们吵架了?”
刘学瓒道:“浩东书记,这一百二十七个旧案的追究责任,主要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组织责任,二是经济责任。但是,一百二十七个旧案里,由我们检察院提起公诉的只有十九个,所以我认为,我们检察院不应负主要责任。”
徐浩东指了指杨凌,“老杨,你说。”
杨凌道:“这一百二十七个旧案有个共同特点,都是政法委或多或少干扰或指挥了案子的办理,主要责任应该由政法委和当时的政法委领导负责。”
听了一会,徐浩东道:“我明白了,问题出在政法委和当时的政法委领导,老杨,你兼任政法委书记,是你这个政法委书记的位置没有摆正。”
杨凌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一点我承认,这笔旧帐政法委也认,但这些旧案不仅涉及到当时的政法委领导,甚至还涉及到老书记刘政道等老同志。这些老领导老同志共有三十七个,健在的尚有二十九个,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徐浩东哼了一声,“老杨,你少来这一套。”
杨凌不敢笑了,“请领导指示。”
“我提几条供三位参考。”徐浩东道:“一,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应该宜粗不宜细,这些旧帐由政法委统一认了。二,经济帐由政法委统一认下,具体开支从维稳经费里出,该赔偿的一定要赔偿到位。三,政治帐追究到个人,不管是哪一位老领导的批示或条子,都要一一追究,绝对不许漏掉。”
杨凌吓了一跳,“领导啊,这动静有点大了吧?”
徐浩东站起身来,一边来回踱着,一边说道:“杨凌同志,你不要低估了老同志们的觉悟,论党性他们比你我都强。当然了,包括你我之辈,我们这些领导干部的法制观念是淡薄的,甚至是凌驾于之上的,这个凌驾的凌,就是你杨凌的凌。”
杨凌苦笑了一下。
“建国六十七年了,改革开放也有三十几年了,我个人认为,我们做得最不够的就是依法治国,如果我们不能有所作为,那将是我们这一辈人的耻辱。依法治国难在哪里?难就难在我们这些领导身上,台上高喊依法治国,台下照旧以权压法,这种现象必须杜绝。”
徐浩东踱回来,在杨凌身边停下,“杨凌同志,我建议由你们政法委牵头,会同纪检和组织部门的同志,把这一百二十七个旧案拿到那些老同志们的面前去。责任必须追究,一一落实到位,只追罚党纪政纪处分,政治待遇生活待遇不变,记入档案,不对外公布,不对当事人公开。我想这样做,老同志们会接受的,如果你杨凌同志拉不下这个面子,那我这个市委书记就厚着脸皮越俎代庖。”
杨凌急忙起身道:“领导,我的工作我负责,不劳领导你的大驾。”
刘学瓒和汤兴亚也分别表态,愿意陪着杨凌,一起向老同志们说明解释。
徐浩东坐回到原位,翘起二郎腿,脸上露出了微笑,“老杨,老刘,老汤,你们都是政法系统的人才,智商极高。可我徐浩东也学过心理学的皮毛,所以我知道你们一起来找我干什么,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你们是声东击西,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刘学瓒和汤兴亚二人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