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安一对老眼瞪着徐浩东,“什么意思?”
徐浩东道:“没有原因就是愿因。”
王惠安皱着眉头道:“没有原因,就是愿因,你辛苦一夜得来的原因,倒是很有意思,那你说说,应该如何处置此次冲突事件。”
徐浩东说了句既客气又不客气的话,“我听领导们的。”
意思很明白,这么多领导蜂拥而来,哪有我说话的余地。
王惠安岂能不懂徐浩东话里有话,笑道:“好吧,你来主持,我洗耳恭听。”
徐浩东忙道:“不敢。”
王惠安摆着手笑道:“少来这一套,还有什么你不敢干的事吗,请吧。”
要的就是这句话,徐浩东心道,我云岭市的事应由我云岭市负责,如果让你们来处理,岂不是要让全天下的人耻笑。
比王惠安官大而且管用的领导还有三位,徐浩东转过身,看向田玉青、张正阳和马明昆。
田玉青、张正阳和马明昆三人都点了点头。
这下徐浩东便更不客气了,“云岭市所有领导,请暂时退出,离门五米。”
十几个常委和副市长,都陆续退了出去。
王惠安知道徐浩东的意思,于是,他用征询的目光看向田玉青。
田玉青点点头,右臂往上一抬,“你们也照办。”
省里来的人和海州市来的人,也都退出了一号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徐浩东,只剩下四人,常务副省长田玉青、海州市委书记张正阳、海州市长马明昆和海州市委副书记王惠安。
王惠安道:“浩东,你可以说了。”
徐浩东道:“田省长,各位领导,日本人和韩国人打架斗殴,其实是他们事先商量好了的苦肉计,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之所以导致双方有人重伤入院,是因为他们双方平日素有积怨,出手不知轻重,超出了他们原有的计划。”
四位领导听得为之动容,田玉青哦了一声,“小徐,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比如说,他们大规模斗殴的目的是什么?”
“撤资,走人。”徐浩东道。
田玉青面色一凝,“根据,我要根据。”
徐浩东道:“各位领导,从宏观上看,世界经济极不景气,难免影响我国经济,实体经济持续疲软和颓势,难以在短期内走出困境。从我国的经济大计看,去产能和调整产业结构是必然的选择,该减的产能必减,该调整的必须调整。就我云岭市的经济形势来看,淘汰落后企业和重污染企业,是经济工作中的两大任务,那两家日本人和韩国人的化工企业,必将被列入首批淘汰企业。”
田玉青微微颌首道:“有道理,你们那个老工业区,我以前曾经去过,那些化工类企业,污染了整掉河流和大批土地,确实该淘汰了。”
徐浩东道:“那两家日本人和韩国人的化工企业,在几年前就有撤资走人的计划,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行动,是与云岭市的政治气候有关。他们之所以采取苦肉计,是因为这个办法能让他们同时全身而退,要是他们以此为理由,先停工再走人,咱们还真没有合适的理由加以阻拦。”
马明昆问道:“小徐,你说说,他们要撤资走人,有什么具体的根据?”
徐浩东道:“一,我国的经济政策对其的影响,这一点上面已经说过。二,那两家企业的设备,都是十年以前的,而这十年来他们从未引进过新设备,这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长远的打算。三,这几年国家重视环境保护,治污政策几成国策,而这两家企业在五年内没有在治污方面投入过多少资金,根本没引进新的治污设备,说明他们的经营方针就是随时准备走人。四,我查阅了这两家企业所在的总公司这几年的运营情况,他们一直在东南亚一带布局,他们已有退出大陆转向海外他国的计划。五,那两家企业是上世纪九十年代进来的,当时的工业用地使用年限是二十五年,即使后来加了五年,但到现在,也只剩下了六到七年,他们使用的土地已没有多少价值,设备老化,土地贬值,经营维艰,他们即使现在撤出也无多少实际损失。六,我已查询过两家企业的资金流向,他们的资金出的多进的少,帐户上的现金不多,撤资意向非常明确。”
一边听,田玉青一边露出了微笑。
张正阳笑道:“浩东,你做了不少功课嘛。”
徐浩东陪起笑脸说道:“是领导们教导得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就是稍稍的做了点调查研究而已。”
对徐浩东素有看法的马明昆,这时也笑着问道:“小徐,搞调查研究是应该的,但你为什么要亲力亲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