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盛爱颐抿了口热茶,看了眼台上。
所有人战战兢兢。
其余四人都是心底憋闷,这事儿也不能怪他们啊,真是无辜被牵连,希望待会儿老板别连带着他们一起骂才好。
“长歌!”
盛爱颐忽然点名,殷长歌心头一颤。
“不是一直希望我捧你当角儿,我给你机会,甚至把园子开年第一场戏都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师傅……”殷长歌是属于做贼心虚,当她看到许鸢飞正大光明坐在台下就慌了神,更别提京寒川又给了她迎头痛击。
“你费尽心思,甚至不惜用卑劣的手段,挤走小云,导致她嗓子被毁……”
“你想做角儿,好啊,我成全你!”
“我捧你,让你站在最耀眼的位置,给你最好的优待,可是事实证明,不是小云挤走了你的位置,而是这位置……”
“你不配坐!”
盛爱颐可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单刀直入,字句带血。
狠狠一刀,就扎得殷长歌心悸狂颤,居然一时没回过神。
宋风晚偏头看了眼不远的盛爱颐,之前她就见识过,这位京夫人的厉害,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
今日捧了殷长歌当角儿。
一方面是想让她放松戒备,另一方面,也是要将她抛在最高的位置,让她登顶,再把她狠狠踩下去。
这还不如干脆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这可是准备从心理防线上让她崩溃啊。
殷长歌回过神的时候,脸上的油彩都遮不住眼底的凄厉惊骇,“师傅,小云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啊。”
“当时我们那么多人中毒,我自己也是受害者,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下毒?”
“师傅,您可不能被人蛊惑了。”
……
她颤着声音给自己辩解。
“既然你喊我一声师傅,那我且最后问你一遍,小云的事,与你当真无关?”盛爱颐眸色平静得拨弄着手边的一盘茶点。
“她是吃了甜品中毒的,怎么可能和我有关,我当时也被送医了,您是看到……啊——”
她话没说完,盛爱颐忽然发作,忽然抬手抓起手边的一个青铜装饰物,就朝她掷去。
这是园子里摆设用的烟炉,撞在殷长歌胸口,里面的炉灰洒了一地。
“殷长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撒谎?”
“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
“用自己身体伪造受害证明,伤害自己同门师妹,还把脏水泼在别人身上,你的心肠何时变得如此歹毒!”
盛爱颐见她此刻还否认,咬紧牙关,怒瞪着她。
眸色凄寒。
“真的和我没关系啊……”殷长歌咬牙否认,忽然伸手指向许鸢飞,“甜品是她送来的,我和她发生过争执,是她想害我!”
许鸢飞无辜得眨了眨眼,并没作声。
盛爱颐倒是笑了下,“你既然如此否认,那我给你听段对话,你来告诉我,这里面的声音是谁的。”
坐在身侧的大佬,直了直身子,拿出手机,放出录音。
自己妻子在冲锋陷阵,他只要在后面帮忙打杂就行。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对的,靠近岭南大道的京家梨园,发生集体中毒恶性事件,应该是吃了某网红点的甜品……”
声音通过伪装,在场的人,都听不出这是谁的。
但是殷长歌收在水袖的手指,却猝然收紧,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就是担心对话被录制下来,才刻意把自己声音化妆一下,她丝毫都不担心被人听出来。
“长歌,这声音你熟悉吗?”盛爱颐挑眉。
她镇定得摇头。
“你们这些人的是我领进门,进入这个行当的,你们的声线如何,甚至连一个咳嗽声,我都能认得出来是谁的,你真觉得,你把声音伪装一下,就谁都听不出来?”
盛爱颐冷笑着。
“这段录音是从最先爆料中毒事件的记者哪里搜刮来的,当时警方都没介入,也没有证明能说明,毒源是什么……”
“就是因为这篇报道,才把小许的甜品店给推了出去,具体情况不明了的时候,就忙着给人定罪。”
“当时知道中毒,并且能第一时间通知媒体,这人必然是梨园的人,这点你承认吗?”
殷长歌不知盛爱颐接下来想说什么,但她此刻的逻辑是很严密的,她只能瓮声点头。
“既然是园子里的人爆料,情况不明确,就被脏水泼给小许,那必然和她是有仇的,你方才也说了,你们之间有过不愉快。”
“我是否可以推断出,你极有可能是爆料人?”
殷长歌被她一番推论,吓得心头震颤,呼吸凝涩。
傅沉指尖轻轻摩挲着佛珠,这殷长歌已经被此时的情况吓得六神无主了,盛爱颐逻辑严密,几乎一时找不出破绽,而且她没急着给殷长歌定罪……
而是慢慢蹂躏她,一点点磨她。
果然能做大佬的女人,也是真的不一般。
此时台下的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今天这出戏的不一般。
京夫人怕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个……
肃清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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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说,能做大佬女人的,就算是白玫瑰,纯白无瑕,那也绝对是带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