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因为找到了自己的表一百年都不会差一个字儿,而且还不用上发条这一点比李宪的强而暗暗高兴。
可是二赖子还没嘚瑟起来,就被刘老蔫一巴掌拍了后脑勺:“你嘚瑟个啥!李总手里那一块表,怕是能顶咱们村的家当值钱!瞅给你烧包的,还跟李总比。你咋不比比脑子呢?你要是能做个买卖把一个县都带动富裕了,到那时候你再颠儿!”
看着二赖子吃瘪,村民们都呲着牙嘲笑。
“就是就是!”一旁立刻有村民附和:“那早时候我爹就说了,种啥也不能种高粱。这玩应是最没油水的东西,给畜生畜生都不愿意吃——它不顶饿呀!谁能想到这玩应儿酿出来的酒全国人民都稀罕?能卖这么好的价钱?”
“那倒是、不过现在人都有钱了,也说不准是啥秉性。在咱们这嘎达瞧不上眼儿的东西,那在南方还就吃香呢!咱们这边儿的蘑菇木耳啥的,南方城里人都抢着要!”二赖子挨了揍也不老实,捂着后脑勺说到。
“哦?”李宪看了看二赖子,“你还去过南方?”
二赖子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去过,咋没去过?90年的时候俺就爬火车去过京城。先是要饭,后来让派出所给我抓了,又给我安排了工作。可那边看不起咱山里人呐、待不下去。当初我住在一个工棚里头,那棚头看咱没文化没靠山往死里欺负咱。出去给人家掏下水道,说好了给五块钱,可是费劲巴力掏一小天掏完了,人家扔地上一块钱就让咱滚蛋。花钱的地方也多,一个月挣个十块钱,吃饭住宿抛出去,都没有要饭逍遥。老子一生气,就去他妈地,爬火车一路要饭又要回来了。”
在二赖子眼里,出了山海关就算是南方了。
听二赖子的三言两语,李宪和刘伟汉相视一眼后沉默了。
半晌,李宪抬手拍了拍二赖子的肩膀,“别灰心。山里人咋了?我也是山里人。往前数,那和小萍同志还都是乡下人呢!好好干,等赶明儿攒够了钱,你也能去城里买房子。到了你儿子的时候,他也就是城里人了。”
二愣子一拍大腿,擦了擦自己的卡西欧:“俺就是这么想的!当初我坐火车的时候听广播,那说书的咋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看看,现在我二愣子不也翻身了嘛?”
“哎呦!”刘伟汉一听这文绉绉的话,倒是意外了,对刘老蔫招了招手,“看不出来,你们村还有这人才?”
“哈、”二赖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俺当时也不知道啥意思,都是车上的老人看我埋汰给我讲的。他那时候还给了我一块烧饼呢。”
李宪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行了,都过去了。现在过好了你们就好好干。今年只是个开头,咱们邦业白酒业在中央电视台打了广告之后,会越来越好,你们这收入啊,也就能越来越多。等赶明你们真正的富裕起来了,把村里的孩子,你们的下一代都供上大学,总理啊书记啊啥的咱不想。可到时候,没准就真出息出个什么市长县长啥的,那可不就也算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唉!李总这话说得对!”村民们一拍巴掌,显然是李宪的话戳到了他们的痒痒肉。
刘老蔫却是嘿嘿一乐,给李宪敬了根烟:“那还得请李总照顾、俺们才能富起来。”
李宪一愣,他隐隐约约问到了套路的味道。
果不其然,刘老蔫给李宪点了烟,就笑嘻嘻的发了难:“李总,您看俺屯子这大小伙子有的是,可是冬天卖完了粮就没啥干的了,这呆一冬,那就是劳动力咸……咸……”
“那叫劳动力闲置!”一旁的刘元一伸胳膊,提醒到。
“啊对!劳动力闲置!”刘老蔫哈哈一笑,“李总你看看,能不能给俺们屯这些个大小伙子安排安排,干点儿啥?你瞅瞅,这一个个壮的跟牛犊子似的,有力气着呢!当驴使都行,让他们有个营生,别天天在屯子里摔扑克打麻将,赚点儿零钱就行!”
李宪都这老村长的狡黠给逗笑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刘伟汉,见对方点头,便挥了挥手,“行,这个不是问题。不过刘村长啊,这出苦大力,可不是个路子。我给你们指条道吧。”
“唉!李总你说!”刘老蔫兴奋道。
李宪指了指刘元,“回头啊,你让屯子里的小伙子们去找刘主任,让他给你们安排安排,让咱小伙们都去学学开车,考个驾照。马上年后咱们新北集团就要成立运输公司,到时候肯定就要招司机。你们这头快点儿把驾照考下来,到时候农忙的时候伺候庄稼,农闲的时候卖手腕当司机,旱涝保收,那不比出苦大力强多了?”
“唉!”刘老蔫眼睛亮了,拉着身边儿的几个年轻汉子给李宪和刘伟汉刘元等人鞠了个躬,“那这事儿我们可就记下了!”
刘伟汉呵呵一笑,挥了挥手,“行了!刘老蔫,这样式儿的要求,只要不违反纪律我都能答应你们。可是你们自己得争气,把钱挣到手,把腰杆子挺起来才成。把你们这脑袋上的穷帽子和心尖尖上的穷帽子都摘下来,那才行!”
“唉!”
这回刘老蔫答应的干脆。
正在这时,大棚之外的小孩子们咋呼起来。
“新娘子来啦!”
“去去去,快点儿把鞭炮点上!”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蒙着大红布,穿着花棉袄的新娘子被娘家人搀扶着,进了院子。
刘大巴掌屯,格外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