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起却道:“就少一根吧。爷保他性命无忧,谁还没事儿数他掉不掉毛?!”
胡颜一巴掌拍开封云起的手,唇角一勾,笑了。
封云起见胡颜对自己笑了,哪怕是因为利用他成功了,才对他笑的,他也觉得通体舒坦。
曲南一想说什么,却被胡颜攥住了手,便将那些不需要封云起保护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花青染眼睛亮晶晶地问胡颜:“咱什么时候走?我这就去准备一下。要多带些蜜饯吗?你喜欢吃什么?”
胡颜道:“今晚就出发,你去准备吧。只是,我们需研究一下,怎么走才稳妥。你家门口,定然已经遍布了眼线。”
花青染兴奋道:“好!你放心,此事交给我,我们定能走得潇潇洒洒,不用偷偷摸摸!”言罢,一溜烟地跑了。
胡颜眨了一下眼睛。
曲南一看了封云起一眼,建议道:“要不然,让疯子送你回去,我和青染在一起?看青染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妥。”
“疯子?”胡颜看向封云起。
曲南一用手点了点封云起的胸口,道:“疯子。”
封云起撇了曲南一一眼:“笑面虎!”
胡颜指了指门外:“花青染是什么绰号?”
二人异口同声:“花老道。”
胡颜抿嘴一笑,道:“还真是恰如其分。”想了想,又问,“司韶、白子戚,还有幺玖呢?”
封云起问:“幺玖是谁?”
曲南一答道:“幺玖就是燕归。”
封云起终于想起幺玖是谁了:“燕归就是百里非羽?!”
没人吭声,算是默认。
封云起见胡颜脸色不好,便将话题扯了回来,道:“司韶,爷叫他瞎子。”
曲南一道:“白子戚,白剥皮。”
胡颜忙道:“让我猜猜。幺玖……幺玖是……”突然,胸口一痛。每个人的外号,既是一个人的特点,也是一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拿封云起而言,他是一个多么疯狂的人,叫他疯子,再合适不过;白子戚,心狠手辣,善剥人皮,称他白剥皮,简直是十分匹配。而幺玖……他是个戏子,他最大的特点是个戏子,他的污点亦是个戏子,他终其一生想要甩掉的不堪,也是个戏子。
只是,将别人的缺点叫出口,好似带着几分亲昵和随性,可是,一想到幺玖的绰号,她就心痛得厉害。尤其是,想到他站在客栈窗口望向自己的眼神;想到他与自己坐在客栈里对饮的样子;想到他坐上马车,头也不回的别离……
胡颜伤感了。
曲南一一直注意着胡颜的一言一行,见她如此,也觉得心中闷疼。幺玖对胡颜如何,别人不知,他却是一清二楚。若说,这世间有人比他深情,他不信;但若说有人比他更痴情,他却是信的。幺玖对胡颜的感情,成痴、成魔。他收留她与危难,不在乎她的容貌,以卑微之躯挡在她的前面,为他悍不畏死。
这样的情谊,从胡颜到了六合县开始,便有着常人无法想想的痴。有些傻、有些憨,有些单薄,却又厚重到无以复加。只因,那是幺玖的一往情深。
曲南一本不想提起幺玖,但不知为何,就是想问一问他的消息:“他走了吧?为何走?”
胡颜把玩着血龙鳞,苦涩地一笑,道:“我让他走。他便会走。”
曲南一诧异道:“他如此听话?”
胡颜抬头,看向曲南一:“百里非羽冥顽不灵……”微微一顿,沙哑道,“幺玖,又怎会不听我言?”
曲南一大吃一惊!没想到,幺玖竟然恢复了记忆?!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胡颜直接将血龙鳞放到曲南一手中,道:“这是血龙鳞,你拿着。此物对我而言,格外重要。我定会回来取它。”
曲南一摩擦着血龙鳞,道:“你要是说,我对你格外重要,将血龙鳞放我这里,你才能安心,多好。”
胡颜一脚踢开曲南一,躺在了床上。
曲南一气喘吁吁地一笑,躺在褥子上,盖好被子。说了一会儿的话,他早已体力透支。若非是与胡颜聊天,他早就昏厥过去。把玩着血龙鳞,曲南一缓缓闭上了眼睛。突然,曲南一张开了眼睛,对封云起道:“疯子,你也过来睡一会儿吧。”
封云起转身,垂眸看向曲南一,开着冷冷地玩笑,道:“就算你露出大腿,爷也不会被你勾引。”
曲南一骂了声:“去死!”他是不放心让封云起和胡颜独处。毕竟,胡颜曾对封云起有过异样的感情。
封云起冲着曲南一嘿嘿一笑,那样子……还真像不怀好意。
曲南一发现,封云起这人无聊起来,绝对非同一般的无聊。当即也不在管他,闭上眼睛,休息了。
封云起回过头,看向胡颜,干巴巴地道:“临行前,用不用爷再给你输入一些真气?”
胡颜直接闭上眼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