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看了一下胡颜和司韶的状况,直接道:“把几抬上床。”
唯一配合的曲南一的,也就百里非羽一人。也是。封云起和司韶重伤,白子戚人家既是大夫又是金主,剩下一个花青染,除了会画不正宗的符,也干不了什么。
我们素来被人服侍惯了的曲大人,只能挽起袖子当起了苦力。至于百里非羽,他倒是乐意帮忙,只不过那身子弱的,也就能搭把手而已。
曲南一与百里非羽合力,将几摆好。
那些袖手旁观的人们,终于开始挪动脚步,围到了床前。
司韶与胡颜背靠着墙,坐在床里。封云起直接拖鞋上床,坐在了胡颜的左手边。曲南一和百里非羽也坐到了床上。地上,白子戚与花青染,站着。
百里非羽的猫眼一转,突然就笑了。他指着白子戚和花青染道:“你们看他俩,像不像服侍主子用膳的小妾?!”
曲南一瞥了司韶一眼,十分肯定,胡颜把他的脑子给弄坏了。
白子戚和花青染同时抬眼,去看胡颜。
封云起看向胡颜,似笑非笑地道:“阿颜,你觉得像吗?”
曲南一、百里非羽,以及司韶,同时转头看向胡颜。
胡颜被众人盯着有些不太自然。她并非痴傻,怎会不明白别人的心意?若这个时候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别人的好,就有些不是人了。
不过,那蒙面女子都敢自称为神,她堂堂大祭司,怎就不能有几个仰慕自己的裙下之臣?
这话,是私心作祟,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而已,若堂而皇之的说出口,怕是今天这饭桌上,便会多出一道菜——油炸胡颜。
都说聪明的女子会躲避问题,胡颜却不然。偶尔,她叛逆得像个孩子。她看向白子戚和花青染,竟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像。”
胡颜那模样,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爱她的磊落,恨她的无情。
能如此轻易说出口的花,既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又认真得好似儿戏。就像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说,我就是你的娘亲,你要叫我娘亲。
呵……够无耻的!
所有人都无语了。
胡颜用左手,夹菜,送进口中,咀嚼着咽下。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倒也自然。
地上站着叮当,被人遗忘在了角落。叮当揉了揉腹部,跑去厨房,找吃的去了。
因此,大家的很多话,她再次没听见,错过了。
美男子们拿起筷子,纷纷夹起菜。
诡异的寂静中,胡颜突然发出一声嗤笑,道:“第一次,人这么全,却是因我受伤之故。”用筷子夹了些菜,放到司韶的碗里。
司韶捧着碗,发现这才胡颜没有调戏他,夹得都是他喜欢吃的蔬菜。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百里非羽现在是个混不吝,哪里会在意这些,当即询问道:“你和爷说说,你都得罪谁了?怎被收拾得如此惨烈?”
胡颜头也不抬地道:“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百里非羽咂舌道:“你厉害啊!”
胡颜挑眉一笑,道:“天生太优秀,招人嫉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百里非羽用筷子去敲胡颜的头:“你要是总对爷这么笑,爷也就不那么厌恶你了。”
筷子在胡颜的头上出发一声清脆的声响,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颤。
对于胡颜的身份,虽然没有捅破,但谁心里还没猜到七八分?众人偷眼看胡颜的反应,胡颜却只是歪开头,横了百里非羽一眼,道:“筷子油腻腻的,不要敲我的头。”
百里非羽收回筷子,道:“爷没嫌你头发油腻就不错了,你还嫌爷的筷子?!”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咀嚼着。
众人算是看出来了,百里非羽在胡颜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一般。这份宠溺,简直就是开天辟地头一份啊!
白子戚的视线在百里非羽的腹部一转,大概猜出,那致命的伤口,应该是燕归为了胡颜留下的。
胡颜看似不羁,实则……最是重情。她受不得别人对她的好。
白子戚的唇角弯了弯。
突然,司韶十分突兀地问:“那个叫米虎的人抓你,可说是为了何事?”
胡颜看着司韶,慢悠悠地道:“事儿不大,也没说要我性命。”
司韶微微额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