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戚站在县衙对面,看着站在县衙墙头上的胡颜。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将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犹如梦中的仙子般散发着凌波微光。那纤细的脖颈,若绝世瓷器,明明是一种白嫩之色,却好似流光溢彩,引人流连。那唇,淡淡的粉色,就像一池碧绿中初绽的莲,柔软、精致、细腻,散发着幽幽冷香。既圣洁得令人膜拜,又靡丽得令人着魔。
白子戚突然觉得很饿,饥肠辘辘,就像很久不曾吃过饭的人,见到了美味大餐。哦,不不,不对,是一个有了执念想要得道成仙的人,突然看见了一颗圣药,既能解他腹中饥荒,又能度他成仙,或诱他入魔。
有生之年,能遇见这样的一张皮、一身风骨,真是他之幸。
风骨?
白子戚的眸光突然沉了沉,又仔细打量了胡颜两眼,发现她身子骨与绿腰竟十分相似。若能摸上一摸,就好了。
人在成年之后,不管肉如何疯长,那一身骨,是不会变的。就算埋入地下,肉身烂去,骨也尚在。这就是白子戚执迷人骨的一个主要原因。他喜欢永恒,尤其是将那些美丽的人变成永恒。
白子戚摸了摸袖兜里的银票,走入了县衙大门,心中暗道:这还真是衙门口超南开,有事无银你别进来。
对于白子戚的突然来访,曲南一倒是显得十分热情,将几挪到树下,邀其坐下品茗。话虽如此,但曲南一却让人给白子戚呈上一壶白水,并为其倒上一杯。
白子戚跪坐举杯道:“敬大人明察秋毫、落叶知秋。”彼此虽相处不多,但曲南一却知道自己只喝白水,足可见此人心思细腻。
曲南一眨了眨眼睛,用手隔空点了点白子戚,又调转方向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暧昧道:“市井传言你我二人颇有情谊,此番表现,正是本官心中有你。”举杯,品了一口茶,总觉得味道照比在花云渡时喝倒的,差了很多。
白子戚波澜不惊地回望着曲南一,从袖兜里掏出一个漂亮的香脂盒,推给曲南一:“为了不负大人厚爱,还请收下子戚的一片心意。”
曲南一把玩着香脂盒,似笑非笑道:“好久不曾收到白茂才的香脂盒了。如今再次得见,竟恍如隔世。”
白子戚垂下眼睑,用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杯口,道:“若大人喜欢,子戚会多送些过来。”
曲南一调笑道:“白茂才如此乖巧,本官想不疼你都不行啊。”
白子戚那完美的表象终于裂缝,却是漏出了恶魔的本质。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摸向曲南一的手背,轻轻地“嗯?”了一声。
笑面虎遇见了剥皮行者,孰赢?
曲南一一抖,想抽手,却没抽动,当即懒懒地说了句:“胡颜,你家大人被人轻薄了。”
此话说完,非但没看见胡颜踹人,就连胡颜这个人都没瞧见。曲南一转头去找,竟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护卫当的,忒不尽职尽责了!
曲南一正待呵斥,却感觉头顶上有些响动,抬头一看,正好看见胡颜叼着一根小草,整个人像只大青蛙似的趴在树干上,两只胳膊枕在脸下,两条大长腿在空中荡呀荡的,别提多惬意。
曲南一抬手隔空指着胡颜,一股无名火蹿出,冷脸训斥道:“你给我下来!哪有女子那般骑在树上的?!”
胡颜无赖道:“大人,您是当我是护卫呢,还是大家闺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