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干涸的人明明看见了水,却喝不得。不看喝不得,还得眼巴巴看着别人饮个痛快。这种感觉,不好,很不好。
曲南一想起花青染和绿腰的姻缘,嗤笑一声,放下窗帘,不再去看。
曲南一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这种不悦情绪,归类到失落一类中。试想啊,曾经有一个女子哭着喊着说喜欢自己,结果一转身却和其他男子共撑一把伞,任谁看了心中都会不爽。这和喜欢没关系,只不过是男子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好么,曲南一还挺会开导自己的。若绿腰知道,曲南一将她的戏言定位为“哭着喊着说喜欢”,一定会不管不顾地按着曲南一的脑袋,一颗接着一颗地拔下他的牙!而且,这牙,还必须逼着曲南一一颗接着一颗地吞下腹去!事可以不好好儿办,但话,不能乱说。
马车外,看似无比般配的一对恋人却在争锋相对。
绿腰个头不低,但与花青染比,却是差了不少。她将伞抗在肩膀上,故意压低了伞的高度,害得花青染不得不猫腰前行。
花青染道了声:“我来。”伸手便去夺扇把。
绿腰攥紧伞把,执拗道:“这是我的伞,你不能动。”
花青染问:“伞不能动?”
绿腰点头,憨憨地道:“对!伞不能动!”
花青染攥住绿腰的手,提高了伞,终于直起了腰。
绿腰斜看花青染,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丢掉这个身份,直接动手要了这白眼狼的狗命!不过,她虽然和花青染接触不多,但却知道这人有些洁癖,怎么可能攥着自己的手不放?难道,自己有何破绽,被他发现了?还是说,他在试探自己?
是了!就算自己现在是个傻子,但被一个如此绝色美男攥着手,也不应该表现得如此淡定啊!
于是,绿腰开始作怪了。
她眨了眨眼睛,望向花青染,雀跃道:“花青染,你喜欢我呀?”
花青染用那双清亮的眼睛回望向绿腰,淡淡道:“你想多了。”
绿腰抿着唇,装羞涩和懵懂:“可是,你抓着我的手啊。”
花青染低头,缓缓笑了:“我抓着的未必是你的手。也许,以前是。以后,未必是。”
操蛋!
绿腰心中开骂了。这白眼狼又要发狠了。看他一副云淡风轻、仙风道骨、悲悯众生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误以为自己将其强行玩弄于床榻之上时,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一剑刺来。小样的,这回,他是想砍掉自己的手吧?怎么的,就因为自己攥着扇把不松手,他迫不得已攥着自己的手抬高伞,所以就要去了自己的手?
行啊,够狠的。
花青染,你比祖奶奶我适合当大祭司啊。
这一没有人,你就不装圣贤了?
成!
祖奶奶豁出去了,陪你玩这一场游戏!
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绿腰没有迟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直接转移话题,垂下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花青染,我能告诉你一个秘密吗?”
花青染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颇重的人,从他的为人处世中可见一斑。可是,对于绿腰,他虽然不再怀疑她是女祭司,但却总觉得她的身上有几分神秘。但是,让他弯下腰,将耳朵凑到绿腰嘴边,听她去说所谓的秘密,绝无可能。
然而,就在此时,“三界”震动了一下!且发出了一声急促的龙吟!
花青染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绿腰,并伸手去拔“三界”。
绿腰突然抬头,迎着花青染的嘴巴,狠狠地亲了一口!
四目相对,花青染愣住了。
绿腰紧紧贴着花青染的唇畔,不让半分。
二人身侧是唐家的大门,周围是一场缠绵悱恻的细雨,身后是一辆缓慢而行的马车,身前是彼此对想对方死的那个人。然,二人却亲吻在一起,犹如一场最动情的笑话。
绿腰心想:呦呵,不是圣洁吗?不是有洁癖吗?不是不能沾染俗气吗?今天,就用最丑的女人狠狠地恶心你一把!
虽然这个手段简直堪称杀敌一千字损八百,但现在胡颜是绿腰,不是胡颜,绿腰不介意自己亲吻了一个绝世大美男,作为胡颜自然也用去介意。再者,放眼方圆数百里,想找出一个比绿腰丑的,怕是不容易啊。
雨还在下,伞下却一片诡异的旖旎。
于此同时,小憩无能的曲南一又掀开了车帘,看向雨中的二人。拜车夫所赐,一直驾着马车不紧不慢地跟在花青染的身侧,想着随时接驾。所以,曲南一一掀开小窗帘,便看见花青染低头吻上绿腰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