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相信巧合。”菲娜固执地说道,“你也经常不相信巧合,为什么偏偏这次总是把巧合挂在嘴边?”
“因为有时候就是会有巧合啊!我不相信的巧合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巧合,天气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否则你说是怎么回事?”张子安嘴角含笑双臂抱胸,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很有信心。
老茶和飞玛斯一个劲儿地向他递眼色,意思是让他别较劲了,就算退让一步也不会少块肉,但他正大放厥词,没有注意到。
菲娜快被他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气炸了,勉强压抑着怒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说道:“也许是其他一些无法用常识解释的原因,你看,咱们正好站在这片神圣之地……”
结果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子安粗暴地打断。
“不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神谕,但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奥卡姆剃刀——大道至简,越简越好,与其添加某个神秘因素来强行解释问题,不如从现有的因素出发来解释。”他大大咧咧地摆手。
菲娜终于忍无可忍,厉啸一声,“本宫先把你剃了!”
话音未落,几道锐利的爪影破风而至,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张子安吓得魂飞魄散,还好他反应快,而且站得不是很接近菲娜,本能地尽力向后退了半步,堪堪躲过这一下,但饶是如此,他的牛仔裤也被划出几道口子,好悬就见了血。
“喂喂!你干啥?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他色厉内荏地瞪起眼睛,缩头猫腰躲到老茶身后。
“陛下息怒!老朽也觉得用巧合来解释太过牵强,须知世事无绝对,这世间还有很多东西无法完全用科学来解释。”
老茶赶紧替他打圆场。
弗拉基米尔也劝道:“凡属于思想性质的问题,凡属于喵民内部的争论问题,只能用讨论的方法、批评的方法、说服教育的方法去解决,而不能用强制的、压服的方法去解决。”
“the truth is out there!”飞玛斯引用《x档案》里的经典名句表示真相尚未定论。
“喵呜~”星海也很同情。
菲娜余怒未消,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一甩尾巴转身离开,“本宫先回去了!”
它说走就走,不一会儿就走下小山丘,向小镇的方向消失在椰枣里。
“简直莫名其妙啊!”
确认菲娜已经离开,张子安终于把嗓子眼儿里的心放回肚子里,捋胳膊挽袖子,不服不忿地叫嚣道:“我是不屑于跟它一般见识!否则……呵呵!”
他低头打量着牛仔裤上新添的口子,自我安慰道:“啧,多几道口子,看上去还挺潮的!对了,谁又惹它生气了?”
剩下的精灵们都很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嘎嘎!”理查德落到他的肩膀上,同情地说道:“怪不得你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单身,这是注孤生的节奏啊!”
“啥?你什么意思?”张子安一愣。
理查德叹了口气,“难道你还不明白?不要试图跟一切雌性生物讲道理,她们会把你的智商拉低到她们的水平线上,然后用自己的蛮不讲理击败你!”
张子安仔细咀嚼这句话,深有感触地点头道:“好像确实是这样……”
“所以,男人就应该干男人,让雌性生物见鬼去吧!”理查德坚定地一挥翅膀,顺坡下驴。
“嗯,有道理……不对!”
张子安终于反应过来,差点又被理查德给套路了!
他想起之前的账还没跟它算,正要抓住它的鸟爪吊打它一番,却被它早有准备地飞跑了。
“嘎嘎!精壮的少年哟,向着夕阳奔跑吧!在这座搞基之镇里,迎接一场命运的邂逅!不过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理查德扑腾着翅膀高高飞起,绕着废墟的尖顶盘旋。
张子安从地上捡起刚才扔掉的小石子,捏在手里犹豫要不要把这只贱鸟砸下来——他倒不是怕把它砸出个好歹,而是担心万一砸中这摇摇欲坠的尖顶,会不会把这两千余年的古物给砸塌……
虽然他不认为常规意义上的神灵真的存在,但正如菲娜所言,他们正站在一块不折不扣的神圣之地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万一遭受神谴,让他孤独一生怎么办?
“嘎?”
理查德刚围着尖顶绕了两三圈儿,突然感觉尿意上涌。
为了减轻飞行负担,包括鹦鹉在内的鸟类基本都是直肠子,随时排泄。
理查德在家里时还会尽量憋一憋,在这野外可就不管不顾了,滋地就在空中划出一道晶亮的弧线,一滩尿渍落在废墟间。
张子安和其他精灵赶紧往旁边一躲,否则就鸟尿淋头了。
“嘎嘎!爽!”
它话音未落,眼前骤然一黑,猝不及防地一头撞到尖顶上,撞得它晕头转向,嘎了一声就像石头一样翻滚着掉下来。
幸亏它胡乱扑腾翅膀减速,不至于摔得太惨,但即使如此也摔得差点背过气,而且正好摔在自己那滩尿渍上,羽毛上沾满了自己的尿泥。
张子安他们又好笑又同情这只自作自受的贱鸟,紧接着他们的眼前也是一黑。
他和精灵们不约而同地向西方望去。
在地平线上徘徊许久的太阳几乎在眨眼间就落山了,光线急速由明至暗,令理查德的夜盲症发作了。
他和精灵们面面相觑。
不会吧?理查德刚刚在神圣之地上大小便,马上就遭到了报应?
这是巧合还是……神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