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一般的流程,当然是先问问工作上的事,和最近的作品:“你觉得《帝后》这个剧本怎么样?”
苏问惜字如金:“还行。”
多说一个字算他输。
记者习惯了,继续问:“据说一开始郭导是找过你的,但被你推了,是剧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他不假思索:“片酬太低。”
“……”
为什么这么诚实,虽然这是娱乐圈的正常现象,但多少装一下啊。
记者尽量稳住:“后来为什么又接了?”
苏问不咸不淡地说:“我钱多,不缺那点。”
“……”
记者尴尬又不失友好地微笑,亡羊补牢地把问题给圆回来:“呵呵,问哥真会开玩笑。”
苏问捏眉心,唇线抿得僵直,更显病容。
记者放快了语速:“《帝后》的两位女主演,分别用一个词形容一下。”
苏问唇色有点浅,吐字时,掀动的弧度很小:“姜九笙,很好。”
那傅冬青呢?
“另一个,”他想了想,“不熟。”
“……”
傅冬青的粉丝该跳脚了。
算了,免得再招黑得罪人,还是问私人问题吧:“问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苏问出道这么多年,一点绯闻都没有,男女关系干净得诡异,尤其是他还有专门的吻替,床替,守身如玉得不正常。
粉丝们都很好奇,莫不是苏问不喜欢女人,好男风?
苏问破天荒地在嘴角勾了一抹笑:“我喜欢体育好的。”
“性格呢?”
“安静的。”也不一定,看听听愿不愿意多说话。
“长相有要求吗?”
“没有。”长听听那样就行。
了解的差不多了,记者又问:“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会主动追吗?”
“会。”
“如果有女朋友了会公开吗?”
“会。”
言简意赅,看得出来苏问作风很直截了当啊:“如果和女朋友意见不和呢?”
苏问毫不迟疑:“听她的。”
说实话,您老不像这种人啊,圈里圈外哪个不知道您脾气不好,嘴巴还毒。
“你觉得交往多久可以考虑结婚?”
“随时。”如果听听肯跟他结婚,明天都行。
“最后一个问题,”古往今来,逃不掉的灵魂拷问,“如果女朋友和家人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考情商的时候到了。
苏问抱着手,一根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深思熟虑,最后看着镜头一本正经地说:“为了避免这种惨案发生,我可能要找个游泳世界冠军当女朋友。”
“……”
记者嘴角抽了抽:“问哥太幽默了。”
采访到此结束。
苏问的粉丝疯狂艾特国家泳队成员。刘冲感慨:人家好不容易说了句真话,你们却当他开玩笑。
然后,刘冲赶紧走一波公关,声称苏问身体不适,目前在就医,通告暂时无法出席。心里直叹:诶,这厮果然是演技派,这装病出神入化啊。
处理完工作室的事情,已经晚上十点了。
刘冲给苏祖宗打了个电话:“你怎么还不回来?”
苏问不知道在干嘛,压着声音:“听听在医院陪床。”
所以?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了,刘冲:“……”艹你奶奶的孙犊子!
十点,急诊大楼里很安静,小护士支着脑袋在打瞌睡。
“叩,叩,叩。”
一只修长的手,敲了敲台面,打盹的小护士惊醒,揉了一把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过去:“挂什么科?”
对方戴着医院一次性的那种口罩,穿着黑色的卫衣,帽子一股脑罩到了额头,个子很高,把身后方的光都牢牢挡住,背着光线,一双瞳孔仍旧亮得像星星,他说:“随便。”
“……”
医院没有随便这个科室。
护士就问:“哪不舒服?”
对方停顿了一下,回:“头疼。”
护士出了一张挂号的单子,推过去:“去3号急诊室刘医生那里就诊。”
对方没接,拢着眉心:“直接给我开病房。”他语气强硬,不由分说,“要0931旁边的那间。”
怎么不按流程来?哪有不看病就住院的,护士公事公办:“用不用住院,要问过主治医生才知道。”
“直接开病房。”他不耐烦了,“多少钱?”
“……”
苏问最后还是联系了刘冲,搞了老半天才如愿地住进了宇文冲锋旁边的那间病房,贴在墙上,听对面的声音。
艹!隔音干什么弄这么好。
宇文听陪床,谢荡一早就回去了,病房里只有兄妹两。
宇文冲锋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九点。”她只有两天的假,明天就得回去,后天还有集训。
“我让谢荡送你。”
宇文听抱了被子,在铺旁边的床:“不用,教练会来接我。”
他随她了:“好好训练,等过一阵子,我去国外看你。”
她嗯了一声,躺下,侧身朝向他:“哥。”
“嗯?”
她沉默了片刻:“不要忍了。”夜里安静,她声音有点沉闷,咬字很用重,清晰有力,“就算是生养我们的父母,也没有资格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他们不疼你不爱你,你就自私一点。”
生养之恩,抵得差不多了,没有多少情亲去耗、去消磨。
宇文冲锋言简意赅,并不多谈:“我有数,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边我会处理。”
他总是这样,让她独善其身,自己一个人去扛。
她把脸捂在枕头里,红着眼没说话。
“听听。”
“嗯。”
宇文冲锋闭上眼,声音疲倦:“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婚,这段时间,你不要回国。”
“好。”
翌日,秋高气爽。
姜九笙过来医院的时候,宇文听刚好动身去机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时间有点赶,来不及叙旧,宇文听就说了四个字:“笙笙,谢了。
姜九笙上前,抱了她一下:“不用。”
宇文冲锋不放心,还是使唤了谢荡把人送去机场,谢荡难得好脾气,乖乖应了。
人走后,姜九笙目光扫到了病床旁的病例:“唐女士的?”
“嗯,她已经不是单纯的心理病了。”宇文冲锋脸上没有特别的情绪,波澜不惊地说,“她精神出了问题。”
姜九笙没有过问太多,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文件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我给你留着了。”
宇文冲锋接过去,打开看了,里面有一个u盘,一摞照片,照片上的男女他都认得,徐蓁蓁和他的父亲,从车里,到公寓,从衣冠楚楚,到衣衫不整。
他对宇文覃生的风流韵事早就司空见惯,只是惊讶徐家这个市长千金竟如此大胆:“怎么弄来的?”
姜九笙拉了把椅子坐下,也不瞒他:“徐蓁蓁找了时瑾告状,本来只是要教训她,微型摄像头也是粘在了她身上的,你父亲,”她想了想,用了个贴切的词语,“纯属乱入。”
阴沟里翻船,恐怕宇文覃生自己都没想到。
宇文冲锋笑了笑,心情不错:“他很谨慎的,这么多年也没被人抓到把柄,到头来自作孽了。”
就是有两件事,他始终想不明白,他的母亲唐女士为何如此执着,非让他娶徐蓁蓁,宇文覃生也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糊涂到连市长的千金也染指了。
姜九笙向来心思缜密,想了许多,不禁提醒宇文冲锋:“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徐蓁蓁,徐家那里也要考虑。”
徐家到底不是普通的家庭,宇文冲锋要妥善处理他那一对父母,多少会把徐蓁蓁牵涉进来,一个没搞好,家事就会变政事。
“瞎操什么心,我来弄。”宇文冲锋显然不想她插手。
等姜九笙离开之后,他才拨了唐女士的电话:“你不是想让我娶徐蓁蓁吗?挑个日子吧,场面弄大点,先宣布订婚。”
徐家。
半上午的太阳从二楼的落地窗打进来,开着窗,风吹进来,卷着窗帘摇晃,徐蓁蓁站在窗前,压着声音在讲电话。
“我不是给了吗?”
尽管她将声音压低,却依旧消减不下怒气:“才几天,你又要钱?”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她气恼地用力扯了一下窗帘,声音一时没压住,低吼出声:“你去说啊!去啊,说出来了,你以后就一毛钱都别想要了。”
这个乔方明,贪得无厌,完全不知道适可而止,短短两个月,他要了三次钱,一次比一次狮子大开口。
她自己开了个咖啡馆,也算小有积蓄,却还是填不满这个无底洞,她连首饰都变卖了,仍然堵不住乔方明那张嘴。
“我不好过,你以为你会好过吗?伪造鉴定结果也是要坐牢的。”
“没有钱,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你——”
气急败坏的话还没有说完,徐平征突然喊她:“蓁蓁。”
徐蓁蓁猛地回头,愣了一下,便手忙脚乱地挂断了手机,她拨了拨耳边的发,目光闪躲,一开口有点慌神:“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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