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高空之上。
白云渺渺,头顶碧蓝一片。
一艘两头尖翘、酷似舟舸的仙家法器,正在向西飞行。
御空法器之内,坐着一男一女,皆宽袖长袍,如同瀑布的长发,长及腰部,云带微扎,极尽飘逸。
舟内的男子,俊逸邪魅,肌肤白若凝脂,加之一身白袍,秀美到了男子中的极致。
男子怀中的红衣女子,柳眉凤目,唇红如血,娇艳如花,也美到了女人中的极致。
这一男一女,依傍一起,郎才女貌,宛若天作之合。
这对神仙眷侣,若被他人见了,定是无比欣羡。
此时的这对仙侣,正在讨论着一个话题。
“石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我们的孩子,真的会在那镇林城么?”红衣女人柔和的声音问。
“不知道。”
白衣男子轻轻摇头:“也许,他应该会在吧。”
“可恨那帮该死的飞云山修士,当年竟追杀我们那么凶狠,我们唯一的儿子,竟那样遗弃在了半路……飞云山,他日吾必灭之!”
红衣女子咬着牙齿,面露狰狞地道。
“飞云山人多势众,修为高绝者数不胜数,以缨花谷当前的实力,想要灭之,谈何容易?”
白衣男子心里说道,摇了摇头,信心不是特别充足。
而这次出谷,陪妻子寻找散落多年的儿子,说实话,白衣男子的信心,也不是很足。
一个时间过去的太长,将近四十年的时间,很多记忆都已模糊,甚至完全遗忘了。
加之当年为了躲避追杀,逃窜的异常狼狈,走过了什么城市,路过了什么村镇,连地名都不清楚,只顾着逃跑,根本没留心路过过那些地方……那时一心想的是活命。
而这方世界,又如此之大。
所以找到儿子的概率,可以说微乎其微。
甚至死了都不一定,因为他们的儿子,注定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这个世界,普通人平均寿命很短。
故而白衣男子心里,根本不报什么希望。
但女人坚持要找,一定要找到那个失散多年的亲生骨头!
甚至这已经成了女人心里的执念,成了她的心魔!
而这近四十年来,女人的修为没有半点进步,每次闭关的时间一长,都有可能走火入魔,一出关便疯疯癫癫,嘴里不停喊着“儿子”、“儿子”。
然后就是派人寻找,按照他们当年的大致逃跑线路,四处寻找,一找就是二十多年,都没有什么收获。
男人也劝过女人放弃,但,身为一个母亲,从自己身上怀胎十月掉下来的骨肉,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反倒是由于常常想起抛弃亲生骨肉的最后一幕,孩子那清明透亮的眼睛中,释放出的光芒,常常让女人从梦中惊醒。
尔后痛彻心扉,以泪洗面。
心里也种下了一颗心魔。
那么这对仙侣,这次乘坐法舟,亲自出来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还是为了寻找儿子。
并且,已经有了找到的希望,锁定了一个目标。
根据派出谷外某位下人的调查反馈,那个目标是一位非常出名的人物,年近四十,富可敌国,不仅是一个孤儿,描形画影之后,发现其样貌同谷主、谷母有许多相似之处。
更巧合的是他的名字,竟跟他们希望寻找的名字一样:
山河。
同样叫山河!
红衣女子激动了,兴奋的大叫:“他是我儿子,他就是我儿子!找到了,找到了!”
但白衣男子不敢相信,不敢肯定,“这位张山河是我们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因为这方圆数万里之内,那张山河的名声实在太大了,可以说是一个传说,是有着“神人”、“发明天王”、“凡圣(凡人中的圣人)”等等头衔的张山河。
梳妆镜、陶瓷、纯棉服装、牙膏牙刷、黄金酒、时尚家具……数以千种的此前没有出现过的东西,都是他发明出来的。
甚至缨花谷中,白衣男子与红衣女子用的许多日常用品,都是花高价从商人手中购买而来的,虽然昂贵,那起来却爱不释手,此后无法摆脱,难以将就。
所以白衣男人,在了解到那位堪称传奇的张山河,有可能是他儿子时,他的心情不像女人那么高兴,反而有些复杂。
非常复杂。
因为他好歹也是一个中型修行门派的谷主,一位固丹后期的强大修士,但在这方圆数万里内,名气上,却被一个凡人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