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胡云伟一门心思违建厂房背后居然还有这一层猫腻?想想以他胡子图副县长的身份,他又是前任经济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他说的话胡云伟怎么可能不信?
难怪胡云伟一根筋谁劝也不听,一直认定违建厂房算不上什么大事,现在倒好?倒霉的胡云伟这么多钱花了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胡子图倒是落一个高枕无忧?
黄一天惯性两根手指在办公桌边沿有节奏轻轻敲打,心里却片刻不能宁静,他心想,“看来胡子图虽然人已经被逼离开了经济开发区,心里却巴不得开发区出点事。
正好没头脑的胡云伟一头撞上这官场不倒翁的枪口上,年轻阅历浅的胡云伟哪里是他这个老官场的对手?显然是被他一番花言巧语迷惑的团团转。”
黄一天心里清楚,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说什么都晚了,胡云伟该犯的错已经犯了,跟酱醋厂的收购协议目前看也黄了,就算他现在缓过神来明白自己被人利用也是白搭。一想到自己的好兄弟沦落到如此凄惨境地,黄一天心里一阵难受。
他冲着电话对胡云諾说:“姐,云伟的事情其实一开始挺好的,只要他能安心把酱醋厂拿下来,哪怕是现在酱醋厂身底下那块地以后也会涨价不少,为什么还要如此的折腾,闹成这样不是损失了酱醋厂,还被人敲诈。”
胡云諾也惋惜道:“谁知道事情会弄成现在的结果,云伟心里也挺后悔的,可惜已经晚了。”
黄一天脑子里早已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他从心眼里不想看好兄弟处处吃瘪,思忖片刻对胡云諾说:“姐,你跟云伟说,他要是真心想要投资酱醋厂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转告他,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一份关于酱醋厂改制和投资的方案来,说不定还有机会。”
“真的假的?小黄你这话靠谱吗?”
电话那头的胡云諾欣喜声音清晰传出,黄一天分明听见胡云諾身边有个熟悉的声音轻声说,“姐,你赶紧问问黄一天,他是不是开玩笑呢?”
黄一天没等胡云諾问话出口,在电话里沉稳声音回应说:“云伟,我知道你就在旁边,你给我听好了,我黄一天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这是我帮你争取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一定要抓住了,如果你要是在玩什么花样,真是无人能够帮助你了。”
电话那头半晌没人出声,过了好大一会听见胡云諾笑呵呵声音传出来:“那个小黄啊,云伟说让我谢谢你。”
“姐,云伟要是真心想谢我,让他抓住机会努力一把,不要多想,损失的算是买个教训把,咱们兄弟同心把事情办成了才是最重要的!”
“哎,我知道,我知道”
胡云諾握着电话说话的声音略显颤抖,听得出来她情绪有些激动。
这世上喜欢锦上添花的朋友太多了,雪中送炭的兄弟却寥寥无几,如果在生活中你正好碰见了一位有情有义,不以富贵贫贱为标准来结交朋友的有缘人,那是你的福气,更是你的好运气!
识人无数的胡云諾心里明白,自己的弟弟胡云伟恰好有这份令所有人羡慕不已的好运气!
几日后,当黄一天神情淡定坐在钱成贵办公室跟他说起胡云伟违建一事跟副县长胡子图在背后挑唆有很大关联,钱成贵也大吃一惊。
钱成贵第一反应是咬牙咒骂:“狗日的胡子图还真是贼心不死啊?人都已经被赶出开发区了还一门心思搅乱开发区的稳定局面,酱醋厂收购多好的投资项目,对县里来说,那是盘活了一个场子,让很多的工人有饭吃,可是愣是被这混蛋给搅黄了,这个混蛋应该被枪毙。”
钱成贵和胡子图原本积怨已深,听说了这件事更是从心底里恨透此人。
他冲黄一天愤愤道:“黄副主任,难不成这件事就轻飘飘过去了?他胡子图背地里耍阴谋,恶意挑唆投资商导致咱们辛辛苦苦招商引资成果付之东流,这笔账无论如何得跟他算清楚!我想如果我们告诉县委的领导,此人一定会得到报应。”
黄一天之所以主动找到钱成贵来谈这件事,就是猜到他听完后必定会有冲动报复想法,如今见他当着自己的面亲口说出来,便顺水推舟应承:“既然胡子图居心不良再先,咱们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不过像你的领导是不好出面的,只能靠我们自己。”
钱成贵听了这话瞬间找到同盟的感觉,当即身体前倾充满期望眼神看向黄一天,问他:“不知道黄副主任有没有什么好法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想要对付胡子图太简单了,就是不知道钱主任想要把胡子图收拾到什么样的程度?是让他从此心有余悸再也不敢插手经济开发区的工作?还是想要让他身败名裂从此没脸见人?”
两人坐在办公室里你来我往言谈间,钱成贵不知不觉成了主谋,黄一天则成了积极献计献策的同谋,只不过一脑门子气愤的钱成贵显然并未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