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自然是等扶非来寻我,不可为他人做了嫁衣。”
王唯一又道:“那你可曾想过,宋植虽不是扶非,可或许与扶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意思?”
“所谓箴言,监正那老头知晓,你也知晓,扶非亲笔可有假?”
“不会有假。”
“方才你说在见到宋植的第一面,便对其有好感,是也不是?”
“是。”
“以你的了解,扶非此人是算无遗策,还是马虎大意。”
“这”
看到妖狐纠结的模样,王唯一哈哈大笑起来,抬头摸了摸宋植的肩头,笑道:“别想了,宋植虽然不是扶非,但却是扶非看中的人,你帮宋植,便是在帮扶非。”
宋植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以理服人吧,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什么扶非?自己还真不认识。
而妖狐则是沉寂了下来,似乎也在思索王唯一的话,它低头又抬起,认真的打量起宋植,眼神似乎在盘桓着什么,最终轻轻嗯了一声。
“那便如此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待扶非来寻本座之日,本座定会离开。”
话音落下妖狐沉入了宋植手腕上的镇妖环,情寿寺又归于了安静。
宋植和王唯一四目相望,感激的点了点头:“徒儿还以为师父会教训狐狸,没想到您唇枪舌战,竟将它辩的甘拜下风,徒儿佩服佩服。”
天狩嘴角淡笑,皮笑肉不笑:“为师是有实力,但不是有病。”
宋植尴尬一笑,摸了摸脑袋不敢吱声。
“这世间也从不是打打杀杀,都是人情世故,它能甘心为你效命,何苦灭它,况且很多事情都需要妖狐的存在”
“多说无益。”王唯一挥了挥手:“既然妖狐的隐患已解,接下来你便专心随为师修法,待你一品之际,方可离开福源岛。”
大渊国西北,摩罗城。
雪鲸号缓缓坠下塔楼,无数的壮汉正在下方拉拽绳索,稳住头顶这艘庞然大物,他们看着飞鲸下方硕大的吸盘痕迹,不禁暗啧北海深处的妖物凶险。
一道身影从雪鲸号上高高跃下,化为一尾金色流火落在了塔楼高处,朱吾世的身形在火中浮现,附近有几人立刻迎了上来。
摩罗城城主裴绣望见远处飞来的雪鲸号,早早便在此等候,见到朱吾世化为流火,他怎能看不出朱吾世晋升了一品。
“裴某恭喜侯爷突破一品!”
裴绣微微欠身,笑着加了一句:“或许不久后,就该称呼王爷了。”
朱吾世正欲开口时突然止住了,他打量起裴绣又看向城下,不禁问道:“裴大人,可是有战事将生?”
上次相见时摩罗城虽然禁严,但裴绣起码还是宽袍加身,今天的裴绣一声戎衣还未来得及换下,而城中街道上百姓则是愈发稀少,生长在京畿军营的朱吾世自然能感受到那股肃杀的气息。
裴绣示意朱吾世边走边说,他遣散护卫后悄然说道:
“侯爷,算算时日,您离开大渊也已经一年有余了,有些事情裴某得跟你讲讲。”
朱吾世颔首缓行,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裴绣接着说道:“您也看到了,我摩罗城本独立于外,身处西北之地,如今都要大军压阵严阵以待”
“是北境有动作了?”朱吾世直截了当的开口,让裴绣一愣,旋即沉声道:
“侯爷明鉴,北境似乎有撕破条约之心,最近分散战线,对我大渊蠢蠢欲动。”
朱吾世停下脚步,神色变得冷漠异常,质问道:“陛下可有应策。”
裴绣眉眼低垂,抿了抿嘴唇后又抬头看向朱吾世,最终缓缓背身摇头道:“侯爷,陛下他”
“驾崩了”
“什么!?”
朱吾世顿时大惊,文成帝虽病入膏肓,但是听闻此言还是让朱吾世大为失色,不过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
裴绣转过头,语气突然严肃的说道:“世日候,新帝有令,命你即刻回京面圣,不得有误。”
“新帝”朱吾世眸光闪烁,没想到去了一趟北海,回来以后便改朝换代,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唐突。
朱吾世再次看来,向前一步问道:“新帝是哪位皇子?”
裴绣直起胸膛,看着远处的苍茫雪山,道:“是二皇子萧念河,便是如今的文玄帝。”
朱吾世眉头大皱,立刻追问道:
“那太子呢?”
一刻钟后,摩罗城南门一匹烈红骏马夺门而出,黑袍在风中作响,朱吾世眼底金光闪烁,目光眺望向遥远的京城。
裴绣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太子被打入了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