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是干嘛的?不知道这是白龙班内院吗!”
宋植和朱吾世相视一眼,最后是朱吾世先开口,淡定的直接问道:
“你们白龙班,可是要参加那玉龙山庄的大会?”
这老妇人便是莫管事,她抬头看向朱吾世,心想这哪来的小子开口这么不客气,哪有人上来就问这种事?
不过她被朱吾世的金眸盯得有些心慌,到嘴的话又变了变意思,不满的说道:
“这是我们白龙班的事,你俩到底是哪来的,赶紧走赶紧走。”
还是宋植轻咳一声,客气的说道:“实不相瞒,我等想借贵班的东风,一同前去那玉龙山庄,若是能用财物交换,自然是您开口便成。”
莫管事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张嘴无声的一笑,摇头道: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去玉龙山庄?我且不问你们偷摸去作甚,但你们莫不知道玉龙山庄的审查有多严?”
“除了我们戏班子和领班外,连杂役都不准带一个,你们如何跟去,请回吧。”
宋植眉头顿时一皱,揉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慢着!”
突然,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三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位相貌清瘦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黑白衫装,鬓发微白,看着颇有几分儒雅气度。
“老爷。”
莫管事见这人走出,疑惑的同时喊道。
这衫装中年人向前走了两步,拱手道:
“在下裘坤,见过世日候爷。”
他不忘也对着宋植行了一礼,道:“还有宋大人。”
朱吾世眯起了眼,问道:“你认得我?”
裘坤笑了笑,解释道:“今日早间途径县府衙门,见人头攒动便好奇一探,有幸见识了二位的风采,当真为我江南道百姓缓了一口恶气。”
接着他看向莫管事,挥了挥手:“莫管事你先去忙把,二位贵客我亲自招待。”
接着,裘坤便将宋植二人请进了屋内,这屋子不大只有几张长桌,三人便在靠窗的一张桌边坐了下来。
烛火摇曳,闲聊了几句,宋植才知道眼前这人便是白龙班的主人,江南道有名的乡绅,就是四大家族的人见了也要尊称一声裘老板。
裘坤听明二人想随着戏班去玉龙山庄,不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二位大人既有此意,那在下就明说了,玉龙山庄和四大家族一向排斥朝廷,莫管事说的没错”
“就算是我们白龙班出了位少夫人,因而深得玉龙山庄少宗主的抬举,也就只能是戏子登台罢了。”
见宋植和朱吾世眉头微皱,裘老板笑了笑,接着说道:
“但我裘某敬重朱大人今日公堂上的所为,想必二位去玉龙山庄自有一番用意,若不嫌弃,在下倒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哦?”宋植眼前一亮:“不妨一说,我们都无所谓的。”
裘坤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后试探的说道:
“我可以为这戏添两个角,您二位亲自上台,完事后会在玉龙山庄待上三日才可下山,不知您可愿意啊?”
啊?
宋植没想到是这么个办法,乍一听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但是自己狗屁不通,上台不是丢人现眼吗?
一旁的朱吾世却想也不想,直接开口同意了:“就这么办。”
宋植不禁转头看向他,看到这家伙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死脸模样,不禁腹诽道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表演啊。
裘坤见朱吾世点头,立刻托着下巴思考起来,半响后挥了挥手:
“这样吧,裘某今夜改一下戏,明日一早您二位还来我这,咱就开始练了,如何?”
宋植抿嘴点了点头,朱吾世则是皱起了眉,反问道:“还需要练什么?”
裘老板一愣,解释道:
“这戏呀,可真有讲究,就算是一个兵卒也是有其独特的定位和动作,何况这场‘天外飞仙’那是颇为闻名,到时候在场那么多老餮掌眼,侯爷若不想届时出纰漏,还是得练。”
宋植见朱吾世有些嫌弃的样子,赶忙出声道:“行行行,我们明天一早准时来,谢过裘老板了。”
淦,活是你要接,你还嫌麻烦,要不我一个人去算了。
裘坤忙挥了挥手,示意这都是小事,接着亲自将宋植和朱吾世一路送出了白龙班的大门,才折返回来。
行走在院中,他一手负于身后,不断的摸着下巴,看着已经拆的差不多的戏台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很快,裘老板便来到了戏院的后台,这里的褪妆还衣已经差不多进行到了尾声,消瘦刻薄的莫管事正在那里训话,将今天表现欠佳的几个花旦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莫管事,跟我出来一趟。”裘坤拍了拍莫管事的肩膀,二人出了屋子来到院中。
接着裘老板将自己的决定说给了莫管事听。
“什么!万万不可啊老爷。”
莫管事立刻出言劝阻,见裘老板微皱的眉目,四顾无人后小声道:“老爷,这戏因为楼兰不能演,已经没那么好了,若再加两个没练过的角上去,岂不要砸?”
裘老板鼻尖长叹一口气,问道:
“楼兰还没缓过来?”
“没呐,那几个混账小子强迫楼兰接妓,被言辞拒绝后将之暴打弃河,这事让楼兰不敢再上台了,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皮肉之苦好治,心病难医啊。”莫管事也跟着叹气道。
“这些混账”裘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班中最红的旦角被人这么欺辱,他虽为白龙班老板却也不敢拿他们如何,只好忍气吞声将楼兰给藏了起来。
这也为何他看到朱吾世今日藐视王家,大闹公堂后如此解气的原因。
“这事不必多说了,明早两位大人便会来这,这儿还有一月半的时间,你负责教会他们。”
说完,裘老板便迈步离去,只留下一脸不愿的莫管事。
“这戏,哪是寻常人能演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