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吾世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摸了摸朱朴囡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兄长入宫,与陛下商讨父亲国葬一事,日落时分便回。”
朱朴囡恩了一声,但还是拉着朱吾世的衣袖不肯松手。
这时,一道响雷般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正是随耿叔一起进府的项鼎。
“朱哥!”
见到项鼎穿着甲胄就急匆匆的赶来,朱吾世目光缓和下来,此刻他心情沉重,玩闹的话到嘴边也只是化为了轻轻的颔首。
“朱哥,你这是要去面圣?”
项鼎打量着朱吾世的穿着,眼前这位京城第一俊杰可不是那些纨绔子弟,平日从不穿着这身霸道的蟒服去显摆。
朱吾世恩了一声,目光看向天边说道:
“吾父国葬事宜繁琐,陛下召我入宫与之相商,正好本侯也想探听那头妖物究竟是何方来头。”
话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冷冽起来,瞳孔中的金焰也不自觉的跳动了起来。
项鼎沉默了,他怎么会不理解朱吾世心里的想法,但是作为亲如手足的好兄弟,他不会也不敢去劝朱吾世,但一旁的朱朴囡则是大惊失色,立刻开口:
“哥!”
“你可千万别想着去报仇,我们朱家只有你了啊!”
朱吾世冷哼一声,第一次瞪了眼自己的亲妹妹,指着地面呵斥道:
“莫非你不是朱家的人么,洪辰不是么,弑父之仇若连吾都不敢去报,更指望何人去灭杀那妖物!?”
朱朴囡还想说什么,一声虚弱却掷地有声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背后响起:
“够了。”
几人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去而复返的朱洪辰,他瘦弱的身躯此刻依靠在廊柱上,沉声道:
“父亲不会死的。”
朱朴囡怔住了,没想到这位平日沉默寡言的二哥竟然会这个时候发声。
朱吾世则是看到朱洪辰眼底的那抹认真感到些许讶异,最后只是鼻尖轻叹一声,以为他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转头对项鼎说道:
“时日不早了,我该进宫面圣了。”
顿了顿,朱吾世补了一句:
“许久未见,今夜来府上一叙。”
说完朱吾世便向着府外走去,那宽大的袖袍随风飘动,而项鼎看了眼宅内的少年少女,赶忙跟了上去。
“朱哥,我送你!”
就在朱吾世准备入宫之时,一道身影却已经来到了皇城前。
将马匹拴在一间客栈外,宋植径直跑过了护城河的索桥,自从文成帝从此不早朝后,这个时辰再也没有那文武百官齐聚的光景了。
皇城前的那条空巷空无一人,因此也没什么人有幸瞧见宋植的容颜。
皇城大门并没有紧闭,宫墙下站着一列铁甲森然的禁卫军,城门处有两位太监坐在木案后,任何未被召见的官僚都得经过他们的通报,才有资格进入这间皇家御城。
其中一位太监瞧见了宋植一身蓝色素衣,扎着个古朴的盘发便向着皇门这快步走来,忙拍了拍另一个太监,细声道:
“你快看。”
“看什么?”另一个太监循着他的指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愈来愈近的宋植。
“唔,这是哪家姑娘,好生俊俏。”
两位太监都自觉的站了起来,好奇的望着这位未着官服,打扮质朴却带有一种不胜烟火气息的神秘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