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子已经隐隐猜出些端倪,望向欧阳天,冷冷道:“怎么回事!你且说出来!”
欧阳天冷笑一声,随即脸上黯然下来,像是回忆起了一件极其痛苦之事,只听他缓缓道:“当年,那狂人夜里夺走聚灵棺,师父本该找另一口石棺将祖师真身放进去,然而他却没有,他令我将祖师爷的真身抛入了后山寒潭!”
他话未说完,所有天风门弟子尽皆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无比,掌门这是在欺师灭祖啊!同时也感到莫大的悲哀,筹划近千年想要复活祖师,终究因起内患,毁于一旦。
原来天云子道心仍未泯灭,他根本不希望关山老祖复活,然而天风门有云崖子和四方长老在,他虽为掌门,实则不过是傀儡罢了,云崖子脸上震怒无比:“天云!你好大的胆子!”
欧阳天续道:“此事只有我与他二人知晓,那夜追那狂人至离恨天,那狂人带着聚灵棺跃入离恨天,而师父竟然也一掌将我推入了离恨天,我怎样也没想到,最敬爱的师父竟然要杀我灭口……”他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是凄然无比。
所谓离恨天,便是紫府进入凡尘的一个结界,功力微末者一旦贸然进入,立即便魂飞魄散,所有人听到这里都沉默了,唯有欧阳羽不断摇头,讷讷道:“不,这不是真的……”
“阿弥陀佛……”玄极大师念了一句佛号,双手合十道:“筹划千年,到最后怎料得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却枉害那般多人性命,实是不该啊……”
萧尘忽然想到一件事,当日从青风口中得知,许多年前,一个神秘人举着石棺找到他,而自己便是那石棺中的婴儿,难道那石棺便是聚灵棺?难道当初便是那人跑来天风门夺走了聚灵棺?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聚灵棺可保已死之人神魂不灭,那人之所以要夺走聚灵棺,便是保自己在过离恨天时神魂不灭!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谁要复活自己?还是只是有人想要借体重生罢了?隐隐中,他觉得眼前的迷雾越来越重了。
就在这时,远处轰隆一声巨响,一处山洞洞口的巨石被震得四分五裂,紧接着,无数衣衫破碎,头发凌乱的修者跑了出来,领头的却是羽逸风,正是他之前趁着欧阳天的出现,潜入了那山洞,将被抓来的修者救了出来。
众人目光一凝,那些修者里面确实有自己门派几个月前失踪的弟子,这些修者都是用来作为灵媒的,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声讨起天风门作恶多端来。
那些修者跑到各自门派长老面前,皆忍不住痛哭流涕,讲诉近来天风门如何对待他们,他们如何眼睁睁看着同门师兄弟被活生生炼化。
群雄悲愤,那些有自己门派弟子遇难的修者更是怒不可遏,只恨不得立即诛灭了天风门,而天风门所有弟子此时也都低着头,他们最大的支柱关山老祖已不可能复活了,此刻只能接受制裁。
云崖子与四方长老还有天云子等也是脸色惨白,他们自知近年来所作所为天理不容,此刻面对数百高手,决计没有反抗的余地,而山下大概也已被各门各派的人堵上了。
玄极大师摇头叹息一声,看向玉恒子:“不知玉恒师弟打算如何处置此事?”他身为佛门弟子,向来以慈悲为怀,即便天风门做出此等之事,也不能通通将他们门下弟子杀了。
但是他身后那些各门各派的长老却不这么认为,有些痛失爱徒之人只恨不得将天风门所有人杀尽,方解心头之恨。
玉恒子道:“此事皆因以云崖子等为首之人而起,其他弟子只是受其蛊惑,可不予追究。”
众普通弟子见到事有转机,皆松了口气,这时晓月站出来道:“我看不然,这些人所作所为与魔道无异,理应除尽!以免日后再次为祸苍生!”
她一番话说来不带一丝感情,萧尘心中一凝,这上千的天风门弟子,不乏有不知情之人,连自己都不想杀他们了,晓月究竟与天风门有着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赶尽杀绝?
其他许多正道人士听后也都纷纷呼应起来:“我同意晓月大师之见,这些人作恶多端,理应除尽!一个不留!”
呼声越来越大,已有不少人准备动手了,场面一度失控,就在这时,后山渊底下传来一个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谁要灭我天风门……”
那声音宛若苍雷一般,震得各人耳膜欲裂,所有人俱感到心头一颤,萧尘心中一惊,难道是关山老祖!
一股可怕的气息从渊底涌了上来,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连玄极大师与玉恒子等高手也不例外,这是一股真正的强者气息,光是凭这股气息,已经令不少功力微末者伏地颤抖了起来。<!-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