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总那一摊生意,就算我想扔掉,现在也回不了头了。”秦风半真半假地说着,“而且不管这生意最后是赚了还是赔了——进一步说就算赚大了吧,哪怕每年能净赚一个亿,这钱毕竟不是我的,所以咱们家还得有自己的打算。说到底,我们现在有什么?我手头就一家烤串店,现在一个月大概能净赚3万块左右;还有爸你的面馆,一个月差不多也就2万吧?”
秦建国点了点头。
苏糖睁大眼睛感叹道:“一个月加起来5万块,我们家还是很有钱的嘛!”
秦风笑道:“是啊,安安稳稳过日子是够了。”
王艳梅不解道:“那我们还讨论个什么劲儿?一个月5万块进项,还不用你操心费力,你们两个以后结了婚,每天不用干活也能养活孩子,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妈,话不是这么说的。”秦风虽说也觉得王艳梅说得有道理,可他这会儿的心气,早已经不是刚重生那时候可以比的了。不说自己要成为多大多大的大富豪吧,最起码秦风觉得,自己总得做到脚下够稳,活在这世上有所依仗。这半年来,他见过的诸多场面,已经让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和生活的身不由己。别说你一个月能赚5万块,万一要真遇上点儿事情,就算你一个月能挣50万,人家照样说弄死你就弄死你。强悍如侯聚义者,尚且活得战战兢兢,身上都穿了件市民兵团团长的黄马褂了,照样一整年大半时间躲在国外,所忧所虑的东西,甚至不是秦风这个层次的人所能想象的。
秦风倒也不觉得自己能混到侯聚义的高度,可让自己强大再强大一些,总归不会是坏事。
只要钱来得光明正大、光明磊落,纵然真有人对你怀有恶意,好歹中国这社会在明面上还称得上朗朗乾坤,你自己身上干净、屁股上没粘着屎,别人想弄你,也不容易。而且退一万步说,实在不行,资本这东西还能保命。假使真有哪天在本地混不下去了,老子拿脚投票,移民总行了吧?
这些本不该有的念想,秦风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或许是侯老板的经历,给了他些许对人生的灵感。
只不过,这些全都不合适对自己的爸妈说,一来秦建国和王艳梅会觉得他是在杞人忧天,二来也是怕他们两个会跟着自己一起想太多,那就真坏了心情了。
“妈,这钱嘛,当然还是越多越好。”秦风换了个思路,从小处入手,“你看我爸现在,每天朝五晚九的,别说比以前在厂里上班的时候要忙,比起去年在十八中后边儿卖烧烤的时候,我看也没现在这么累。你就不想咱们家再多赚几个钱,多雇几个人,把我爸解放出来啊?怎么说咱们家现在也算是中产阶级了,我爸整天蹬着个破自行车,掉价不掉价?”
“我无所谓!这有什么掉价的?”老秦同志一脸质朴。
王艳梅却被说动了。
哪个女人不想自家男人每天出门风风光光的,尤其秦建国这种天生的中年老帅哥,打扮一下带出门,绝对有面子。现在整天穿一件白褂子,汗津津、臭烘烘地走街串巷给人家送饭,这形象,这生活状态,仔细一琢磨,确实感觉不太好。好歹是月入5万的人家啊,还这么折腾自己,何苦啊?
“建国,小风这话说的……我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你整天在路上这么跑来跑去,辛苦不说,还危险。”王艳梅对秦建国道,“要不你再雇个人吧,那小孩,你一个月也不才给1800吗?这钱咱们又不是付不起。”
“哎呀,说什么呢,我现在又不是干不动了。”秦建国执拗地抗拒道。
秦风马上说道:“爸,这不是你干的动、干不动的问题,是你现在到底应该干些什么的问题。咱们就说舅舅,他打算入股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