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枚银币流到蒙古高原是需要时间,加上各种可能性,那个时间段内的匈奴单于可不止一两个。
对此老王解释道:“简单,还是时间。
银币的时间上限最多公元前一百年,按照银币的磨损状态和货币使用习惯分析,这些墓葬的时间下线可以暂定为公元100年。
如果能对一起挖出来的少量木头进行碳十四测定会更好,不过那个同样有些误差,我们也没那个时间,冬天眨眼就到,就暂时按照上下两百年的时间段判断。
老张,那两百年有多少个匈奴单于?这个你才是真正的专家,我们几个都是半把刀。”
听到这话,69岁的张洪富貌似腰杆都挺了点,很自省地说道:“公元前后200年,我们汉家史书上没记录下名字的那些匈奴单于不算,有名有姓的匈奴大单于大概在30个以上。”
“卧槽,这么多!”
张楠感慨一句,这都是群短命鬼嘛。
老张又道:“是很多,那些没名的估计也能有好几个,不过已经无法考证。
匈奴人的历史是我们华夏记录的,后来跑去欧洲的那些个什么匈人不算,再说匈人是不是匈奴人都还两说。
2000年前我们华夏古人的寿命才多少,这边苦寒、医疗条件几乎没有,人的寿命能长才有鬼了。
更别说游牧民族本就战乱多、意外多,除了极个别怪胎,大单于们也长命不了。
我们碰上的是个超级大墓,这个单于在位时间绝对短不了。
这样一算,我们就可以先把那些短命、在位时间太短的单于过滤掉,然后再算上公元48年以后匈奴南北分立这事。
那年之后匈奴国力大减,也很难建造如此大规模的陵墓,同样可以初步排除。
所以可以初步讲目标定在6个单于身上:公元前96至前85年在位的狐鹿姑单于;公元前85至前68年在位的壶衍鞮单于;
公元前58至前31年在位的呼韩邪单于,这个就是王昭君的第一任匈奴丈夫。
还有呼韩邪的长子、王昭君的第二任丈夫,前31—前20年在位的复株累若鞮单于。
接下去就是公元前8至公元13年在位的乌珠留若鞮单于,至于最后一个有可能的是公元18年至46年在位的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
最后这个年代相对晚了点,距离银币标注时间略远,其实也可以基本排除。
再加上大墓应该是在汉匈和平时期修建的这个因素,如果是战乱时期,那肯定没足够的财力、人力,也没那个心思造这么大规模的大墓。
所以与王昭君相关的两个单于首先备选,另一个乌珠留若鞮单于也是可能的墓主人。
根据史书记载乌珠留若鞮单于曾经收到过西汉和王莽给的大量赏赐,说匈奴‘人民盛壮’,也有能力建造这么个大墓。
三选一,可能性已经很大。
如果能挖出大墓主人的遗骨进行年龄分析,那将会更容易判断墓主身份,因为王昭君的第二任丈夫不到四十岁就挂了,之后有说王昭君一年后就去世的,也有说守寡守了二十七八年后才去世的。
至于她的第一任丈夫活了五十多岁,如果骨头能保存的比较完好,判断其中的差别难度不大。
至于那个乌珠留若鞮单于也比较好分辨,他的老子呼韩邪单于公元前31年挂掉,他公元13年才死,所以死的时候也应该能有个五十。
呼韩邪单于一生共娶三女,生七子,除王昭君所生的幼子,最早当了匈奴右日逐王的伊屠智牙师以外,其他6个都当过大单于,就连公元46年才挂掉的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大单于都是王昭君第一任丈夫的儿子。
至于王昭君的儿子比较倒霉,他那个最小的哥哥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当单于时他已经是右谷蠡王,可历史记载他那个小哥性贪婪,又刚愎自用,掌权后为了改兄终弟及的传位制度为父子继承制,不让已经是右谷蠡王的弟弟伊屠知牙斯承袭左贤王位,后来又把他给杀了。”
这段话张楠听得有点略晕,不过也算搞明白了,特别是最后一段话好理解:不让王昭君的儿子承袭左贤王位,因为在匈奴诸王侯中左贤王地位最高,常以太子为之。
如果让王昭君的儿子当上左贤王,单于再想杀他可就难了,尸道皋若鞮当单于的儿子们将来想当单于也就难了——前提是王昭君的儿子能活到80来岁,因为他这个最小的哥哥够长命,死的时候距离他们老子死的时间都已经77年!
这样的寿命在匈奴就是奇迹,所以…
张楠笑着道:“那个王昭君儿子的小哥干嘛要杀弟留下个恶名,能活得够久就是资本。”
“可问题是…他哥不知道自己能活成个妖怪不是,还是杀了比较保险。”
对农馆长的话张楠深感赞同,做事就要干脆利落,所以这会看着那些个来当劳工的当地牧民也变得不顺眼。
不是想杀人,就想让他们早点滚蛋:另一边亚历山德罗夫上校等人好像同俄罗斯专家、蒙古官员通过气,上校先生正往这边走过来。
果然,没有问题,张楠这就让安德烈和帕维尔同对方去谈谈具体的价钱问题。
这两位谁呀?
曾经的kgb少将、上校,同这帮俄罗斯在蒙古国驻军的代表、蒙古国官员、一帮想钱想疯了的家伙谈钱,绝对不会当冤大头,绝对能谈出个大家皆大欢喜的价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