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骗棒槌的宝贝(1 / 2)

一辆车里能塞五六个,有了这么经典奇葩的交通工具,所有人干脆全挤上三轮车,这都还骑得动,“轰隆隆”的就到了隧道口。

挖机钥匙丢给昆卡,今天就打算把余下的九间库房全部打开。

等到第六间库房的门被打开,发现这里边的面积只有之前那些库房大约三分之二大小,堆着不少弹药板条箱。

“不知道又是什么。”

张楠随口说了一句,这边裘波就撬开了一个,里边都是一根根表面青灰色的金属条,这次伙计们可都知道这些是什么:白银。

长条形的银锭,带点微微的弧度,不像工业化时代的熔铸制品,带点古董的味道。

华夏的保镖们眼神都不错,还能看到银条上头都敲着汉字:嘉隆、明命、精银十两……

一般的华夏人看到这些玩意,可能还会以为这些是华夏老银条,不过关兴权他们不会这样认为,因为之前在越南见过这样的银条。

“这些都是越南的老银条。”

说话的是关兴权。

张楠一听,道:“小鬼子好像和法国佬的维希政府对越南来了个协议占领,这个我不清楚。

不过这些安南银条……还真没用!”

就是没什么用。

嘉隆、明命…这些都是越南最后一个王朝阮朝的皇帝年号,嘉隆是1802年至1820年,而明命年是1820至1841年。

至于那时候的越南皇帝是谁?

谁去关心那个。

华夏旧时将越南叫做安南,这越南出的老银条在华夏的古董圈子里一直被叫做安南货。华夏老银条、银锭值钱,但安南银条也就值了个银子价,完全不受追捧。

有人说安南银条含银量低所以不吃香,其实张楠见过的大量安南银条里,大部分的含银量都还不错,价格上不去不是简单的含银量的原因。

个人感觉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外国货不追捧”,而且安南银条存世量也太大了。

在新世纪安南银条是华夏邻国钱币收藏中的一个大宗,与朝鲜、小鬼子、琉球银锭一样,安南钱币形制上也受华夏汉文化“地广方圆”观念影响。

安南银锭的雏形以华夏唐代船型银锭为主,敦睦大气,形制厚重,样子一直不错。

这会张楠就拿了两根箱子里的银锭出来,十两标记,也就是现在的380克左右。

标准的安南官造银条,银锭有气孔,里边有金黄色的多彩宝光。

这玩意本身应该是雪白的,由于在使用中受人触摸、空气氧化,加上在这隧道库房里又放了几十年,银条外表生成了一层给人感觉清爽的青色氧化包浆。

“七黑八灰九转青,九五成时色还清,这些银锭成色应该有个九成五以上。”

一说完,张楠就把银锭直接给丢回箱子,完全没有一点以前爱护古代货币的习惯。

这就让关兴权和项伟荣有点奇怪了:张楠之前可从来不会这样对待“老银”,连那些最普通的外国银元也不会这样随便扔。

关兴权奇怪道:“都九成五了还没用?”

张楠笑笑,道:“就是个银子价,要大批量出手还不如工业银锭好处理,这些都要重新回炉,麻烦死。”

好吧,这些怎么着也能算是古董了,要是全部回炉后当工业银出售,保镖们真是觉得有点可惜,连闹明白情况的菲利普和昆卡都有些难以理解老板的想法。

张楠一看大伙这表情,道:“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这类银条在法国人抵达越南前就大量铸造,在法国殖民时期也造,清末、民国时期的越南、华夏西南地区一带广泛流通,存世量非常大。

当时高成色的银条具有先天的国际货币功能,不过银锭的成色需要经过公估议定,两边交易的银锭之上会习惯打上戳记。

而且清末民初的商号、商家,往往会将自己经手的银两熔铸标记商号、年号、吉语。

不过这个习惯有时候很不好,像一些银元甚至打的戳多了被凿巴变了形,就叫做烂版。

没打戳子的完好银元则叫做光洋、光版或镜面,这样的说法现在还在用。”

说到这,张楠在几个箱子里随意一翻,就找到条需要的银条,上头有“公甲”、“徐福记”、“如假包换”的记号。

张楠对大伙道:“这就是条越南殖民时期的银条,徐福记是银条铸造出处的商标,这类带有商会或家族字号的银锭在清末民初很流行。

也不用去查这个徐福记是在华夏还是越南,只要这个时间段、这个形制的银条,都归为安南货。

錾刻铭文是当时为了保证银锭的质量,用签字画押的方式表示对经手的银锭负责。

公甲是公估议定为甲等的意思,被议定为公甲的银锭成色都在九成七以上,至于如假包换谁都明白。”

抛了抛手里的银条,顺便踢了一脚边上的箱子:“换成在两年前,要是有这样一两箱,那我们三个就能捞一笔,能蒙一棒子棒槌。现在……”

瞄了一眼仓库,摇摇头:“太多了,没工夫去骗。”

“怎么骗?”

接触古董这一块多了,项伟荣也知道这里边到处是陷阱。

“老银锭、老银条在华夏值钱,不过就不包括这种安南银条。

但是知道这里头猫腻的人不多,还以为这玩意和华夏老银锭的价格差不多,结果按照华夏老银锭的价格藏着,直接亏到姥姥家。”

这事张楠上辈子碰到过不止一次:第一次自己成了棒槌,那时候还走村窜户掏老宅子呢。还好对方也是个半懂不懂的家伙,按照银价一倍收的,没亏大。

兴高采烈去找自己那位好友的丈人张荣庭张师傅,想通过他的销路赚一笔,张师傅也能捞点中介费。

结果张师傅告诉他这玩意就值个银子价,不过这个问题行业内很少有人说而已。

亏了,没事,最后张楠以两倍的价卖给了下一个棒槌。

棒槌总是有,就看你找不找的到。

第二次记忆犹新的是自己那间合股的打金店里碰到的:合伙人一朋友去滇省办事,结果带回来二十几公斤的安南老银条。

一两、五两、十两的都有,原本想着能狠狠捞一笔,因为就是按照比银子价格贵点的批发价搞来的,还以为捡了大便宜。

结果一回来就到处碰壁,好不容易出手了几条,还被人拉着要退货:买家不是行里人,可不管你走眼吃亏肚里咽的规矩。

当时国际银价七八块一克,十多万就这么压在手里出不去!

二十几公斤,就是一批看着值钱,实际上是难出手、吃不得的废物!

亏血本卖可不算。

找上张楠的合伙人,看看有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