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潮的脚步虽然匆匆，但实际上他始终保持着一个恒定的速度，紧紧地跟在锐雯的身后十几米远，随着这一次锐雯的拂袖而走，他终于不得不开始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或许那确实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战友情了。

今天，锐雯穿了一件与张潮身上的黑色风衣如出一辙的风衣，并未系扣，倒也不是为了可以搞出一种上海滩的味道，而是在食肆的时候解开了，就再没想起系上。

雪花落了她满身，张潮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越过两个城门的守卫，离开了普雷希典。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锐雯那发泄般狂奔舞动的衣摆，渐渐地连自己的情绪也变得越发低沉了起来。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那种纯粹的战友袍泽之谊是在什么时候变质为——爱？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他没有传说中小说主角有着一颗博爱的心，时刻梦想着大开水晶宫，过上那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美妙日子。

实际上他向来最怕情多累人，累己伤人，但如果说怕擦出火花就要远远避开，张潮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矫情了，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大吸引力，能引得无数美女竟折腰。

终于，锐雯停在了苍茫的雪地里蹲了下来，她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像是在抽泣。

张潮叹了一口气，时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敢相信，锐雯这种性格的女汉子为什么喜欢上他，这是一件很没道理的事情，所以他很想问一问。

只是他的情商究竟没低到这种程度，于是他先问道：“你怎么了？”

锐雯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来做什么，与你的未婚妻阔别已久，我想你应该是很想见见她的。”

张潮无奈地笑了笑，走上前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锐雯的身边，用一种很低沉的语气说道：“她其实还不认识我。”

锐雯愕然地抬起了头，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只小兔子，逗得张潮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笑。

以前他觉得锐雯唯一能和兔子联系到一起的便只有兔女郎这个皮肤，但实际上锐雯居然也可以这么萌的。

“你笑什么！”锐雯气道。

“锐雯，你是不是喜欢我。”张潮没有回答锐雯的问题，而是很直接地问道。

虽然觉得这么问显得自己很二，很自恋，但他仍然是脱口而出了，因为他就是这样觉得的，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若是还会弄错，他觉得自己将会成为穿越者之耻。

锐雯一听，顿时像个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你你说什么呢？”

张潮笑了笑，很郑重地问道：“为什么。”

锐雯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神变得有些落寞，她同样坐了下来，稍稍向张潮靠了靠然后低声道：“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