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的态度,越是让赵雅芷隐隐不忿,她见过很多男人,有主动追求的、有装无所谓秀气质的,甚至有选美时候直接很脑残地用言语挑逗的评委。但像安亦斐这样完全无视她的,却是首次遇见。
无聊地安亦斐只要愿意就能听到咖啡厅里所有人的谈话,历史资料上,赵雅芷的第一任丈夫貌似很平庸、什么电子工程师,但很少人知道,他也出身于有着多代积累的中等家族,受教育程度很高,与很多港岛的同龄二代们都是好友。
“阿豪,下个月我和阿芷的婚礼,一定要来参加啊”
“行,阿伟,恭喜,阿芷很靓”
就在安亦斐微微一笑,打算放弃“窃听”的时候,让人吃惊地事情出现了。一名长像很不错的女子从大门外快速走进,到了那桌前给了赵雅芷未婚夫一巴掌后,“无耻的东西,为了公司股份骗我上床,抹干净嘴巴不认账了是吧?黄乐伟,你等着,你公司能坚持三年,我从此跟你姓”,说完那名女子拎着自己的小包怒气哼哼地转身离去。
安亦斐暗暗打了个冷颤,心想:“口味真重,惹上这么强势的女人,这位伟兄有得麻烦了”,他理解那名女子的意思,要知道半岛咖啡厅几乎是默认的上流社会的交际场所,在这挨一巴掌,影响力可想而知。
扫了一眼默默跟在结帐后打算离开的黄乐伟等人身后的赵雅芷,没出他意外,美女的眼睛里有泪珠滚动,安亦斐再次叹息:“怪不得没几年就离婚了,真奇怪,她父母到底图什么?非要坚持这段娃娃亲”
喝完一小壶咖啡的安亦斐稍后也结帐离开了,走到自己车旁,他惊讶地发现赵雅芷并没有走远,而是坐在自己车子附近的休闲椅上,两眼发呆,好在这里还是半岛酒店的范围,安保不错,没人去骚扰她。
“阿芷,没事吧?”,既然看见,安亦斐也不好装成没看见,走到她身边坐下,低声问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阿爸跟他爸爸是发小,早在我出生就定下了这桩娃娃亲,唉,我又不能让他们不高兴,怎么办?”,赵雅芷烦恼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泪水再次落下。
从包里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美女,安亦斐将手臂架在双腿上,两手交叉在一起,望着远方的维多利亚湾,“我不明白你怎么想,也没权力去劝你,但如果是我,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许老了以后,我会为家庭和孩子活着,但既然还年轻,当然是先为自己活着,快乐每一天。如果人生都在为他人去活,我会觉得很累”
接过手帕的赵雅芷已经停止了抽泣,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其实她也需要一个人诉说心底的郁闷,周边的环境就像漆黑的牢笼让她无处倾诉,如今安亦斐这样风轻云淡的态度很奇特地让她觉得非常舒服。心,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没去管她,安亦斐坐直了身躯,将手臂架在靠背上,继续说着:“香港这地方,受满清荼毒太狠,虽然50年之后涌入了一些清新的文化,但依旧是那么地沉闷。三从四德的理教在异族的刻意为之下,被无限放大。你是个好女儿,但幸福属于自己,父母陪不了你一辈子。一句话,开心就好”
“开心就好”,赵雅芷重复了一遍后,笑了一下,“阿斐,你看着比我还要小,说起话来像个小老头”
“哈哈,能把美女逗笑,小老头就小老头好了。要不要跟我去兜风?”
“好啊,你这是敞篷车吧?我们去乡下转一圈好不好?”,赵雅芷站起身来,虽然眼睛还是略带红肿,但已经是笑颜如花。
“好啊”,安亦斐也笑了起来,心情就像天上漂浮而去的云彩,再也不会阻拦那抹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