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二章 洗清污名(1 / 2)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我不过是下毒的剂量大了些,看准了时机,就将皇上已经立睿王为太子的事透漏给怀王。我知道怀王只有这一次机会,他一定会不惜一切发动政变。到时皇上就会经历一次大怒大悲,牵动体内的毒,只等着毒发身亡。”徐寿的嘴角慢慢溢出一缕弯弯曲曲的血沫,他捂着肚子,似是很痛苦的样子,缓缓跪坐在地上。

他算准了时间,早在之前就已经服了毒。今日,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揭发玄武帝当年的罪行,为瑜王洗脱多年来一直背负在他身上的污名。

“朕没有做过,是你这个奴才陷朕于不义!”玄武帝脸色苍白的吓人,整个脸上唯有嘴角垂涎的血水才有一点颜色。他震怒着,胸口起伏艰难而剧烈,“朕从来没做过,朕没有!”

景容的嘴唇抖瑟如筛,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溅在衣服上,飞花旋转。他看着徐寿,声音哽咽,“你为何要这么做?替我父王报仇?”

徐寿望着景容,泫然一笑,“当年奴才刚进宫不久,得信知道家母重病。奴才想着法出宫去见家母,却苦于无门。有一天奴才想着趁人不注意逃出去,却正好被守门的侍卫逮到。宫人没有指令私自出宫,当即就会杖毙,。奴才本以为自己活不了了,仗责时适逢瑜王的马车出宫,瑜王是出了名的贤德之人,奴才就斗胆向他求救。王爷果然让人将马车停下,那一刻,奴才看到王爷的鞋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对活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仿佛陷入往日的回忆里,他猛烈的咳嗽才回过神,“王爷知道奴才是因为家中老母重病所以才想逃出宫去看望,不但没有怪责,反而让侍卫放行准许奴才回家,并且给了奴才一笔钱,让奴才给老母看病。”

慕雪芙站在他身边,手伏在他的胳膊上。景容闪着泪花,看了眼慕雪芙,手握着她的手。她手上的温度慢慢传递到他身上,让他的心得到支撑。

景容道:“所以你是为了给我父王报恩。”

徐寿颔首,道:“我一直对瑜王心存感激,总想着能报答他一二,却没想到我还未来得及报恩,他就英年早逝了。我本以为他是因为思念瑜王妃,再加上之后朝廷上接连不断有人因当时他和荣祺郡主的事对他弹劾,所以才郁郁而终。”

怀着恨意的目光横眉怒对着玄武帝,“我真是想破头都不会想到,瑜王竟然是被他的亲兄弟害死。而我,还伺候这个害死我恩人的凶手十几年!”

“胡说!你这个逆贼,你污蔑朕,枉费朕这么多年将你当心腹看待,你竟然反过来毁坏朕的名声!你说是谁指使你的?”玄武帝的样子活像一只处于暴怒中的狮子,睁目欲裂,额头的皱纹随着他不断抽动的脸颊而更加深邃。

皇后为人本就没有主意,看着玄武帝口中不断流出的血液,更是慌得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玄武帝发出这如百兽之王的怒吼才让她清醒一些。她急切万分,语无伦次起来,“太——太医,快将皇上扶到后殿,为——为皇上医治,快,快啊!”

她的声音尖锐而撕裂,仿若一匹丝绸从中间划开。见那几个太医犹犹豫豫的样子,气愤凌人道:“还不照本宫的话去做,本宫告诉你们,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就要你们的命!”

慕雪芙对皇后耳充不闻,向前迈了一步,正视着玄武帝,“徐公公没有撒谎,这件事我也知道。太后临终前,我就躲在太后的床下,亲耳听闻太后和皇上谈及此事,是皇上亲口承认当年是他害死我公公婆婆的。”她眼中含着泪,欲语泪先流,“还有太后,太后并不是中毒,而是皇上将她软禁起来,太后是被这个不孝子活活气死的!”

景容心中大惊,拽住慕雪芙的胳膊,“这件事你知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愤恼,他以为他们之间再无秘密,可她却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一点都没有向他透露。

慕雪芙知道自己说出来,景容一定会对自己生气,但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说。

慕雪芙拉住他的手,凝视着他道:“玉宸对不起,这事我一直瞒着你。我一直都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可我又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冲动,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景容闭上眼睛,咽了咽喉咙,生生抵住胸口不可遏止的怒火。再睁眼,漆黑的瞳目喷发出噬人的光芒,正对视着玄武帝,虽无一句话再说,但其身体散发的寒气以他为中心向整个大殿散去。

玄武帝的呼吸越来越绵长而粗厚,半个身子已经麻痹,一条胳膊刚抬起又无力的垂下,只有一双凸出的眼睛死死的盯在徐寿和慕雪芙脸上,“污蔑,你们都污蔑朕!朕从来没做过,从来没做过!”

他手狠狠的拍着桌子上,震得桌上的彩金富贵牡丹花瓶倒在桌子上。花瓶里插着鲜艳的蔷薇,这一倒,瓶子里的水顷刻洒出,将蔷薇的花瓣浸得面目全非。

“你们反了!都反了!都背叛朕!”玄武帝眼神渐渐模糊,他往前一倾,宽大的衣袖遮住那凌乱不堪面目全非的花瓣,就像是要遮掩住他人生的污点。

有了污点又如何遮掩的住,水浸湿他的衣袖,那些躲在黑暗中的不堪依旧要重现出来。

徐寿嘴一咧,不只是痛苦还是快活,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尖细的嗓子里吐出,“瑜王对奴才有救命之恩,但皇上对奴才有知遇之恩,瑜王的恩奴才报完了,皇上的恩,奴才只有跟随皇上到地下去报了。”

玄武帝的脸似包含着雷霆震怒,使出极大的力气将桌子推翻,“你跟随朕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朕一直把你当作贴心的人,心腹啊!”

喉咙一往上顶,一口鲜血喷出,淹没他衣襟上的龙头。他的身上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腿部慢慢弯曲,以一种跪下的方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