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眼中闪过凌厉,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没有接过酒杯。
这一幕在旁人眼里,便是宸王被月霓裳迷住,看呆了。
慕雪芙也觉得奇怪,府里的女人姿容也不差这个月霓裳,怎么他就看人家看呆了。但一想,景容并非重视色相的人,就是当初自己,他都不至于如此,但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理智的一面如此分析,可是感性的一面却让她十分恼火。
死景容,我还没死哪,你当着我的面就直勾勾的看着别的女人,你当我是死人啊?
景容从容淡定,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接过酒,右手拇指食指端着杯沿,左手手指抵住酒杯底座,一点一点凑近嘴唇。
突然,寒影一射,如练光束在景容眼睛上一划而过。月霓裳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一把剑,正向景容劈去。
景容仿佛事先知道一般,手腕转动,灌力打在她的肩膀上,她肩膀一歪,剑身也随之失衡,斩到桌子上。
景容用力一踢桌子,将她踢远数丈。
原本以为刺客只是她一人,却不想为她伴舞弹奏之人皆是。在场女眷颇多,霎时尖叫声不绝。不过,刺客的目标是景容,并没有伤害她们。
“保护宸王宸王妃。”严既生喝吼一声,拔出长剑站在景容前面。刚才他还以为这宸王犯了色心,原来是早就看出来不对劲。
双方正打的不可开交,慕雪芙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中央的刺客身上,慢慢退到一侧。她的眼睛如浇了火的钉子一般死死的钉在季修身上,嘴边缓缓扬起一个弧度。
她正愁如何除掉他,却不想这群刺客给她帮了一个大忙。墙上有一柄弓箭,刚才她就注意到,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快速的从墙上把它拿下来。
当初杀死哥哥的弓箭或许就是这一柄,今日她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哥哥报仇雪恨。
眼看着刺客死死伤伤,节节败退,房间里的蜡烛突然全部熄灭,今儿是初一,连月光都渗不进来,整个房间都被黑暗笼罩,分不清敌我。
未免伤及自己人,一时,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双方进入对峙的寂静中。
“嗖——嗖——嗖——”三箭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白的光影。如鬼魅一般,谁也看不清射箭之人是谁。其实并不是看不清,而是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啊——”三箭贯入,血如泼墨般喷洒。一声长吼,砰然坠地。漆黑的房间,无人看见中箭的人在死前是如何的痛苦挣扎。但慕雪芙却仿佛已经看见,看见他如垂死的猎物一般,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呼吸。
“撤!”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静默中高喊一句,是月霓裳的声音。
她的人没有占到上风,而且宸王身边有人保护,她此时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的。还不如先撤退,再从长计议如何完成任务。
一声令下,剩下的刺客破门而出,微弱的月光蔓延到屋子里。
刺客一走,便有人将蜡烛燃起。
“啊——夫君——夫君——”大堂明亮,季修夫人张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血泊中央的夫君,惊呼一声,跑到他的身边。
他的背部身中三箭,贯穿胸膛,眼睛睁得溜圆,仿佛死不瞑目。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张氏的手上沾满血迹,眼泪如崩堤一般汹涌而出。她紧紧拽住季修的衣襟,哭嚎道:“夫君,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丢下我啊。”
慕雪芙在未点灯之前就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她冷漠的看着身中数箭,气绝身亡的季修,也无视哭的死去活来的张氏,嘴边的笑容更加浓烈,如绽放的彼岸花一般,阴森而艳丽。
景容随意一瞥,一眼抓住她唇边还未收敛的笑容,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
他的王妃,为何会在此时出现这鬼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