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景容拉起她的手,手心上因刚才急速下滑而留下丝丝血痕,他心疼至极,轻轻的吹了吹。
又转头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侍卫,沉声道:“你起来吧,今日多亏你,王妃才没有从高空摔下来。”
“保护王妃是属下的责任。”侍卫站起身,但一直低着头。
“下去领赏吧。”景容挥了挥手让他退下,然后搂着慕雪芙看着她的手心,眉宇间有约约沉怒,微恼道:“不在本王身边呆着,大晚上的跑这来干什么?”
慕雪芙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见他隐约有几分动怒,连忙搂住他的脖子,柔弱无骨的依偎在他的身上,嘟着嘴唇撒着娇,“人家睡不着嘛,就想到花园里荡秋千赏莲花。”跺了跺脚,她指着折了一根绳藤的秋千,气恼不已,“我荡秋千荡的好好的,可谁知这破秋千竟然坏了,害的我差一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都快吓死了,以为自己就要没命,我好怕以后都见不到王爷。”
“这么矮的高度你死不了。”景容点了点慕雪芙的额头,真是对她没办法,又侧头看了眼秋千,没好气道:“害怕还玩的跟个小疯子似的,让红韶将你推的这么高,你以为本王没看见吗?”
他醒来就不见她,一问才知来了后花园,所以就跟了过来。穿过垂花门正好看见她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在空中欢快的飞翔,那天真烂漫笑容、清灵的笑声如同坠入世间的精灵,一点一点敲打在人的心上。
他们在一起一年了,他时常看着她笑,她的笑,时而狡黠,时而淡然,时而温柔,时而羞涩,时而笑靥如花,时而言笑晏晏,可是却几乎没见过她笑的如此纯真无暇,仿佛这世上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她掉下来的一瞬间,他的心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什么都不想,直接就冲了过去,不过因为他们两个人离得远,还没等他飞到她的身边,她就被府里的侍卫抢先了一步接到。
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救下,他这心里陡然不是滋味,所以当即出言呵斥,并直接将她抱了回来。
他的宝贝,岂是他人可以抱的!别说是抱,就是碰都不能碰!要不是看在他为了救慕雪芙,他那条命就不用留着了。
“人家都受惊了,你不说哄哄,还说我。”慕雪芙讪讪的撇了撇嘴,靠在景容的肩头,搂着他的腰摇了摇,嗲声嗲语,“王爷,妾身到现在这心都吓得“砰砰砰”的乱跳,你心疼心疼妾身。”
景容抿嘴偷偷一笑,又假装严肃,掐了下她的脸蛋,“现在知道害怕了?要不是因为······本王才不会救你,让你直接掉下来长长记性才好。”
“玉宸——”慕雪芙抱着景容不断的摇晃,唤他的名字都拉着软糯的长音。骤然,她神色顿然,举眸仰望着景容,纳闷道:“要不是因为什么王爷就不救妾身了?”
景容无奈的抿了抿嘴,突然觉得他的小娇妻平时看上去冰雪聪明,怎么遇到这样的事就这般迟钝哪?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着,被别的男人英雄救美,她难道连这个都想不到吗?
他轻轻摇头,目光中有深深的宠溺之色,他的拇指上戴着一枚通透无暇的翡翠扳指,绿幽幽的似芙蕖池里的一湖秋水,倒映了满池荷叶。手指轻轻抚摸在慕雪芙滑腻的面庞上,有冰凉如雪花的温度。那双如深潭般黑不可见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看得她脸上浮现出酡红的花色,才低低笑道:“小傻瓜。”
景容的目光似火焰一般灼热,羞得慕雪芙头低的几乎下巴低到胸前,依稀可以感触到衣领上的密制花纹间的金线银丝。
天边的残阳在地平线上慢慢下移,几乎要埋了进去。逆着稀薄阳光的景容美如冠玉,隽秀瑰丽,红唇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惹得她小鹿乱撞,心中怦怦乱跳。感觉到自己那好不容易消退的火烧脸颊又再次烫起来,赧然腼腆,“我哪里傻了?”
景容嘴角上扬,笑意更浓,搂着慕雪芙离开,“既然受了惊,回去本王让人给你熬碗压惊茶。”
夕阳落于西山,收回它的万把金针,一道身影有暗处走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父亲,今儿怎么有闲情逸致作画?”萧漓回到侯府穿过花园时正看见靖远侯坐在凉亭里执笔作画,便走了过去,凑到他身边,见是一副风壑云泉水墨画,咂嘴道:“深壑之上云雾环绕,流泉飞泻深谷而来,这幅画古意盎然,气势磅礴,父亲的画工越加精益了。”
靖远侯抬眼看了他一眼,手上笔墨未停,“刚从宸王府回来?”
萧漓点了点头,随手拿了一个果盘里的苹果啃了一口,“是啊,刚谈完公务回来,阿容还让我代他向父亲问好。”
“我有日子没见到阿容了,听说他现在被皇上调去户部了?”靖远侯提到景容,收了笔看向萧漓,“他在户部,你在大理寺,你们之间有什么公事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