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哪?”景容又是一笑,在她的鼻子上刮了刮,补上一句,“当然是真的。”
正在这时,周成在外间唤了声,打破了床上两个人玩乐的心。
“王爷,药方从含香的房里搜出来了。”
听罢,景容猛然起身,掀开帘帐,扬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王爷,昨夜侍卫们搜了一夜,终于搜到了李侧妃杀害王妃的证据。含香将药方藏在了房脊上凿的小洞里,洞里不但有药方单子,还有含香亲自写的陈情书。这回,李氏是证据确凿,无从狡辩了。”周成又复述了一遍,这一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的清清楚楚。
景容一喜,脸上露出释怀的笑容,他回头拥抱起慕雪芙,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芙儿你听到了吧,证据确凿,这回李氏就是有九条命,本王也要一条一条给她了断。”
慕雪芙心里倒是平静,她拍了拍景容的肩膀,“王爷能抓住害死母妃的凶手,也算是告慰她老的在天之灵了。”
侧妃李氏被带进前厅时,身上只着一件铁锈紫色的袄裙,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的神情如秋日里败落的花叶,颓败凋零。她被关押在后院不过数日,竟瘦的不成人形,凹陷的两腮衬得雚骨更高。头发未绾成髻,松松垮垮随意散着,憔悴的隐约让人认不出。
带她进来的人半搀着她,等到了地方,便撤下手,随意往地上一扔。她膝下一软,如失了主心骨的稻草人,直接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景浩看到自己的母亲这份不堪的样子,心中不忍,别过脸,不去看她。
前后脚,锦葵连同奶娘的尸体一并被带到前院。奶娘的尸体散发着腐烂而恶臭的味道,让人纷纷嫌恶掩鼻。
景容似是闻不到这股气味,冷眼看着李氏,强忍这怒火,眸中厉色毕现,指了指奶娘的尸体,“李氏,你看你认不认识这具尸体啊?”
李氏抬起眼皮看了眼景容,面露嗤笑,又闭上眼睛。
见她不说话,景容翻腾的震怒越来越汹涌,冷厉的声音从牙缝里切齿,“她被你从头顶灌入水银,一点一点折磨死的。”
李氏轻轻一笑,出了声,声音里透着沙哑,如沙粒过筛时覆在筛网上的细尘,她看着景容,神色中皆是挑衅之色,“她不止被我用水银灌顶,我还用针扎,用刀割,用火烙,她的嘴真是硬啊,任我怎么折磨她一个字都不吐,我一生气就给她开了顶。王爷不知,啧啧啧,那场面,想想都凄惨。”她闭上眼睛,像是回忆一般诉说,“灌水银的时候,她痛苦的全身抽搐,凄厉哀嚎。不过,堵住了她那张嘴,她只能闷闷的发声,那么狰狞的声音,我至今都记得。”
景容紧皱着眉头,难掩双眸中无尽的悲悯,他紧紧的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欲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只迸出两个字,“毒妇!”
“哈哈哈哈哈······”李氏如同疯妇一般,狂笑不止,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景容。许是笑的太尖锐,嗓子眼里发出尖细的声音,口水淹没喉咙,呛得她猛烈的咳嗽起来。但她尤不甘心,向景容爬行几下,“我是毒妇,那你以为你这王府里的女人就干净了吗?你这满院子的女人,哪个不毒?我只怕她们一个比一个毒,比我还要狠毒。景容,我怕你难消美人恩,哪一天被女人毒死都不知道。”
周成见她诅咒王爷,挥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朵,打的她身子一歪,如丧家之犬一般趴在地上。周成下手极狠,连他打完,手都有些麻木。
李氏的右脸上因这巴掌,而肿得老高,赫然五个手指印,连嘴边都打出血来。她像是不觉疼似的,痴痴一笑,舔了下嘴边,将那抹血迹碾入舌尖。继而,她从容的从怀里掏出一方丝绢擦了擦被打脸的地方,看着周成,骂道:“狗奴才!”
周成冷哼一声,没有动怒,只是平静道:“就算是狗,也有狗性,知道感恩图报。可有些人,即便是托生成人,做的事却猪狗不如。”
这话说的不吭不卑,不免引起得慕雪芙的目光,心里也对周成高看了一眼。
李氏脸色似猪肝般涨红,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景容,倏尔,眼角一扬,连连冷笑几声。
景容眯了眯眼,俊美的脸被憎恨锁覆盖,他的声音中有一抹难掩的压抑,“你这是不打自招了,是吧?”
“王爷能找来锦葵,又能找到奶娘的尸体,想来含香留下的证据也找到了吧。人证物证齐全,我还有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