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承认了,只要王妃不要为难怀香,奴才就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忠祥默默的低下头,“只要王妃能放了怀香,奴才还了王妃的清白后就会自裁。”
“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拿你的命去换?”慕雪芙眼角向上一挑,问道。
忠祥抬起头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的坚定之色更外凝重,“是,她比我的命还要重要。”嘴角慢慢染上一层苦涩的笑意,声音带着丝丝哽咽,“奴才和怀香是一个村住的邻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们都互相喜欢对方,本打算成年后就成亲。可一场瘟疫几乎将我们村子里所有人的性命都夺了去,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从那以后,我们就逃难到了皇城,本想着靠着干些粗活挣点钱在这扎根立足过日子,但这么繁华的地方岂是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能待的。我们住在简陋的连房檐都不全的屋子里,有时一天都吃不上一顿饭,但她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
说到这忠祥的眼泪唰唰的流下来,他用衣袖胡乱的抹了一把,接着道:“虽然那场瘟疫我活下来了,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没多久就生了场大病。我们连一日温饱都成问题,哪里来的钱看大夫吃药。”说着说着他紧紧攥着拳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怀香带回一个大夫回来为我医治,我的病虽好了,但却再也见不到她了。原来,她为了医治我的病,竟然卖身进了青楼。”
金露和青琢脸上露出动容之色,心中微微叹息,纷纷看向面无表情的慕雪芙,看她没说话,也不敢求情。金露抿了抿嘴,问向忠祥,“那你为何要净身当太监?既然进了府,又在咱们东院伺候,怎么不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再说王妃何尝亏待过你,你却为了收别人的好处出卖王妃!”
忠祥看了眼慕雪芙,咬了咬牙,道:“怀香为了我深陷青楼之地,我怎能忍心?我没别的本事,赚不来钱为她赎身,正好那时宫里招收太监,我知道进宫赚的钱多,所以一狠心就当了太监。后来内侍省分配我们这些新进的小太监,我才被分配到宸王府来。这几年我一直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能替怀香赎身,可怀香的身价太高,我攒了几年也不够。所以——”
“所以当有人给了你一份不错的报酬,而你又能拿着这份报酬将怀香赎出来,所以你就选择背叛了我。”慕雪芙无声无息的微笑看着他,语气平淡却让人觉得冰冷。
当初慕昭霖给她的那份宸王府资料,上至宸王下至扫地小厮的过往生平都有详细记录,里面也记载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弱点。虽然对忠祥和怀香之间的故事并不详细,但也知道怀香是他所在乎的人。查出忠祥便是奸细之一后,昨夜她就让紫夭将怀香从青楼里赎出来关押起来了。
忠祥懊恼的耷拉着脑袋,“都是奴才的错,请王妃不要迁怒于怀香。只要王妃放过怀香,奴才死不足惜。”
“你是该死!”慕雪芙沉声道,“那收买你的人是谁?他都让你做什么了?”
“是——是瑜王的侧妃李氏,她给了奴才一千两银子,让奴才在二十七那天夜里悄悄的打开大门。”忠祥老老实实的交代。
慕雪芙微然一愣,顿色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她以为收买他们的人会是瑜王妃,却没想到是那个成日里沉默寡言的李侧妃。可她和这个李侧妃根本不相识,更没有交集,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哪?抬起眼皮又看向一边不再哀叫的云坠,冷声道:“他都承认了,你哪?”看着她躲躲闪闪又犹犹豫豫的样子,补充道:“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等查出这件事是李侧妃所做,你就是帮凶!一旦罪名成立,就怕你有钱也没命花。”
云坠趴在地上,因为慕雪芙的话而瑟瑟发抖,她的面容已经毫无血色,目光散涣开来,显然是游移不定,彷徨而迟疑。她胆怯看了眼慕雪芙,正好对上那凌厉双眸,只觉得那双眼睛如等待猎物的苍狼,仿佛随时都可以将她吞噬掉一般。
“王妃饶命,都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下对不起您的事。李侧妃收买奴婢,哄奴婢说这事就算是王妃做的,以王爷对您的宠爱也不会惩罚您。她让奴婢偷您的簪子,之后又让奴婢和忠祥与他们里应外合将含香的尸首抬进来,再把簪子塞到含香的手里,之后便将尸首扔进了池子里。奴婢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做,并没有想到此举会害的王妃被禁了足。奴婢糊涂,奴婢被猪油蒙了心,请王妃饶恕奴婢吧。”
听罢,慕雪芙嘴角一勾,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能救你们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