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商躺着的沙发放在窗户下,窗户半开着,外面便是那棵梧桐树,茂密的树叶遮挡住大半个窗户,另一半是外面的夜空。
风轻轻吹过,梧桐花浓郁的香味飘散进来。
祭商双手放在脑后枕着,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搭在另一端的沙发扶手上,腿太长,有点伸展不开。
她身上盖着一张薄被子,被子上有一股不属于她的微微清新香甜的气味。
沙发和床是并排放着的,分别挨着两边的墙。
孟津侧身躺着,便能看到祭商的身影。
他看了一会儿祭商清隽的侧脸,这片老城区距离高速很近,风声,喧嚣的喇叭声,他都听不到,闻着花香,心里分外安宁。
孟津看着祭商,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废话,“你叫什么名字?”
问完,他心里就后悔了。
就算能看懂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字,怎么发音的。
祭商也睁着眼睛,没有睡觉。
以孟津的角度,能看到她完美到仿佛出自上天之手的侧脸,额头饱满,鼻梁高挺笔直,唇瓣形状好看,墨色的长眉形状不锋利,有种温和干净的感觉,侧边看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漆黑的瞳仁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是那流转着绮丽蛊惑光彩的琉璃珠子。
她转头看过来,一双眼眸平静无波,一只手从脑后抽出来,轻轻一甩,两根如玉般白皙的长指间夹着的一小块白纸,被甩到孟津脑袋边的枕头上。
那块白纸在眼中迅速放大,孟津下意识往后躲了下,等那片白纸落到枕头上,他顿了顿,手从被子里伸出,将白纸拿起来。
白纸有普通名片大小,上面写了两个字——‘祭商’。
以及手机号。
孟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将名片放到枕头下,“这是魔术吗?你怎么做到扔这么远的?”
一片轻飘飘的白纸,而他们两个人中间的距离起码有两米,还扔得这么准确无误。
祭商脸朝着他说话,“练的。”
孟津以为这是杂技演员的必修课,就没有再问了,他将被子裹紧,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睡不着。
他说:“我只能收留你今天一晚,明天早上你就离开吧。”
祭商沉默了一下,“好。”
孟津有点不放心,“你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吗?”
他没有问她的家在哪,或者是她的父母,能沦落到偷别人衣服穿,又无家可归的境地,想必其中有一番故事。
还是不要揭别人伤疤了。
祭商“嗯”了声。
她眉眼低垂,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硬是被孟津看出一点黯然。
孟津有点心软,可不能一直收留着她呀。
做好事也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他自己还在努力生活呢,没有精力,也没有实力收养别人。
他给祭商建议道:“我看到酒吧附近有很多招聘信息,你明天可以去看看,很多地方都管吃管住的。”
祭商都答应下来了。
孟津准备说自己要睡觉时。
祭商问:“你听不到声音,是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