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祭商就消失了。
刚刚暧昧旖旎的炽热温度不减反增,逐渐变得滚烫,灼出细微的痛意。
池厌趴在木地板上,痛苦地皱起眉,缓缓睁开眼,瞳孔被火光照耀成了殷红似血的颜色,脸色苍白,让精致漂亮的少年看上去是从地狱爬出的艳鬼。
酒窖铺了一层木地板用来防潮,四周靠着墙壁摆了许多酒坛,有大有小,数量超过上百。
此时一大半都被砸碎,酒坛碎片散落一地,带着淡淡颜色的酒水淌得满地都是,烈火燃烧其上,晶莹的酒水被映衬出美轮美奂的光影。
正中间趴着一个白衣少年,长发蜿蜒在背后,长褂被酒水浸湿。
少年呆滞地看着四周的火海,眼神中是深深的恐惧,直至被火光吞噬。
池厌惊醒,猛地坐起身。
半透明的鬼影显现出本来的样子,大半边脸是火烧过的狰狞伤疤,焦黄的发尾凌乱不堪,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光,黑黝黝得似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直挺挺地坐着,眼神空洞麻木,看得久了有些瘆人。
直到那孤寂的身影被一双手臂拥住。
祭商抱住人,几乎在靠近的一瞬间就闻到浓郁的酒气和呛人的烟味,以及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很呛鼻。
“乖宝。”她温柔叫他。
池厌眨了眨眼睛,身影变成白衣翩翩的俊秀男子,他皱起眉,推开祭商,“我没事。”
他揉了揉刺痛的脑袋,倒是好久没有梦到过从前了。
那些从前如今对池厌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即便再想起也不会心生怨气。
看过他死状的祭商有些揪心,摸摸他的头发,“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池厌忽然想起之前那个梦,有点不自在,重新躺下给自己盖好被子,“我要睡了,你快走。”
他不说,祭商也就不再问了,掀开被子躺进去。
“你做什么?”池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祭商。
祭商扣着池厌的腰把他拉进怀里,一身无赖相,“和你一起睡。”
“不要。”池厌推着祭商,要把她推下去。
祭商稳如泰山,没有挪动分毫,就是被他弄得有些不耐烦,一脸烦躁,“你一个男孩子,做噩梦都不害怕的吗?”
池厌:……
“睡觉!”祭商把他脑袋压在自己怀里。
池厌:……
池厌委委屈屈地哼了一声。
-
次日。
池厌醒来的时候,外面已艳阳高照,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卧室的地板上,一室明亮。
池厌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女子修长白皙的脖颈,他愣了愣,往上看。
女子正撑着脑袋,眼眸含笑地望着他,不知道看了他多久,而被子里的那只手正放在他腰上,轻轻捏了下,“宝贝早安。”
池厌:……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早晨啊。
阳光正好,一种万事安宁的感觉。
看他愣着,一动不动。
祭商把他往自己怀里抱了抱,再摸摸他的脑袋,“还想再睡会儿?”
两人被子里的身体紧贴,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