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生日,虚着算二十四了。单爷高寿?”
“那你是本命年了?看来咱俩今年运气都不是很好,我是阎王不请自己去的小数儿。”单连城应道。
“坐下说,坐下说。”武串子招呼道。
三人落座,武串子便拿过菜单,先让唐易点菜,唐易把菜单推给单连城,“前辈先请。”
退让了一阵儿,三人拢共点了八个菜。唐易声称不喝酒,但是武串子哪能让,最后只得说勉强喝点儿啤酒。
菜上齐后,武串子起手带酒。酒局开始的时候,自然切不到正题上,都是一些场面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唐易点了一支烟,对武串子说道,“既然单爷有东西要出,那么咱们先看看东西吧,谈完了买卖再接着谈交情。”
单连城自始至终话都很少,此时武串子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
单连城笑道,“本来想吃完了饭,喝茶品鉴的,也罢,算是助助酒兴!”说罢,便拿出了那个红木刻花的盒子,顺带着还有一副白手套。
唐易拿过盒子,带上手套,就把盒子放在腿上,打开,先看到的是铜镜带纹饰和钮的背面,转而拿起又看了看正面。随后又把盒子合上,连同摘下的手套一同还给了武串子。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看完了?”武串子接过盒子,略显讶异。
“唐代花鸟瑞兽镜。这黑漆古怕是西北沙土中出来的,一直干燥稳定,造就了一流的好品。”唐易点点头。当着单连城这样的行家,他实事求是。
单连城一听,眼神略略一变。
单连城是仿古做旧出身,向来对那些学院派科班专家不是那么崇信。再说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情况太常见了。
所以,虽说之前知道是唐易识破凤耳兽足彝,也听说了唐易的名头,但那毕竟是听武串子说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现在这唐易轻描淡写地扫两眼,就这么精准地定性,他自忖面对一件陌生东西也做不到!
“小唐先生果然好眼力!”单连城点点头,“这种黑漆古,我遇上的很少。不过,黑漆古的成因很多,小唐先生何以断定是干沙坑的东西?”
“有人说黑漆古是古人打磨镀锡的底子造就的,我一向觉得不靠谱。虽说我对化学没研究,但就拿现在市面上来说,汉代的五铢钱,黑漆古并不鲜见,百八十块就能买到好品,古人难不成也会在一枚发行使用的铜钱上打磨镀锡?所以这一点我向来是先排除的。”
唐易不徐不疾,“至于西北干沙坑,是因为这黑漆古亮度偏大,却有细小凹陷。而那种只靠空气氧化的黑漆古,会更平滑,但光亮要哑一些。”
单连城随即便拍起了巴掌,“说得好!不过,听你这意思,黑漆古好像是不能仿得逼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