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天,在医院里,樊青雨看到了好多二十多岁甚至十多岁的少女做完检查,排队等待做人流手术。
那些少女中,有的脸色发白,不时咬一下嘴唇,双手下意识地握在一起;有的皱着眉头,一个劲儿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看着手机,咬牙切齿;有的一脸轻松,跟陪着来医院的闺蜜热聊哪个酒吧气氛好、哪个折扣店的名牌包有新款、某某那个小骚蹄子又勾搭上了一个阔少、某某去了几趟韩国回来特么像变了个人都快认不出来了。
手术可以选择无痛的,但樊青雨选了普通的,她有意让自己疼一点,记住这感觉,然后时时提醒自己,今生都不再重来一遭。
在家休养这几天,真正折磨樊青雨的不是身体的虚弱,而是内心深处的负罪感。
白天还好,晚上特别怕黑,所以整夜开灯,可是开灯依然睡不好,经常一晚只睡两三个小时,然后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回忆前半生种种过往。
偏巧不巧,手术后第四天,樊青雨家隔壁的房子换了新主人。拿到房子后,房主开始进行装修改造,一时间,从上午到下午,各种砸墙,各种钻洞,各种抡大锤
夜不能寐的樊青雨全指望白天补觉,这下好了,别说睡觉,就连正常在家坐着都会被隔壁装修噪音吵得心烦意乱。
尽管心烦,可是樊青雨就是干装修的,能理解同行的不容易。而且隔壁人家也守规矩,都是早上8点多开始,到中午12点结束,然后下午14点开始,到晚上18点结束,想投诉也没有理由。
这样过了两天,樊青雨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好,吃饭没胃口,整个人精神头很差。
隔壁开始装修后的第三天,吃完早餐,夏夜跟樊青雨提议:“反正边总还在国外,不如去万城华府别墅住几天,那里清静,更适合调养。昨天我去问过了,隔壁是二手房改造,只会动客厅和书房,卧室厨房卫生间都保留原样,估摸一下时间,再有半个月怎么也结束了。”
樊青雨说:“半个月到时边总怕是回来了,不太方便吧,要不找个酒店”
夏夜说:“没关系,反正边总离开前允许过的,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勤着点联系唐总,他跟边总在美国,肯定知道行程安排,到时咱们提前搬回来就是了。”
正说着话,隔壁又开始钻墙了,樊青雨想了想点头说:“好吧。”
三个小时后。
一辆宝蓝色attroporte和一辆白色现代开到边学道在万城华府的别墅门口停下,边学道调给夏夜的专职司机小曹被于今借走了,但attroporte留给了夏夜使用。
这次从樊青雨家搬过来,带了两个女人的个人用品,两辆车的后备箱都装满了不说,连车后座也塞了一些。
说起来边学道这个别墅也够奇葩。
这么大一个房子,没有管家,没有保姆,没有花匠,每次边学道要来燕京,都让秘书通知已经调到燕京“视频事业部”工作的张亚青,由张亚青的妻子找家政公司提前打扫。
所以
两辆车里的旅行箱都得夏夜和樊青雨自己拎进别墅。
刚才从家里拎旅行箱下楼装车就是夏夜一个人干的,这次还都让夏夜自己干,樊青雨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趁夏夜拎箱子进门,从车里抱出一个大箱子,想要帮忙搬。
结果,将将搬到门口,樊青雨觉得腹部猛地一阵剧痛。
实在太疼了
把箱子放在地上,樊青雨扶着墙,强忍着没叫出来。
推门出来的夏夜看见樊青雨的样子,连忙把她扶进屋。
10几分钟后,夏夜扶着换了一条裤子的樊青雨走出来,打开attroporte车门,樊青雨坐后座,夏夜开车,驶出小区。
无论夏夜还是樊青雨都没注意到,边学道家别墅50米外的路旁,停着一辆黑色西玛。
attroporte开走后,西玛跟着启动,一路尾随。
一秒前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下起了倾盆大雨。
车里,夏夜隔一会儿问樊青雨一遍:“你感觉怎样了”
脸色苍白的樊青雨安慰夏夜说:“没事,估计就是抻了一下,怪我,瞎逞强。”
夏夜说:“先到医院检查一下再说。”
如果是平时,夏夜不会察觉不到后面的车行迹异常,可是今天樊青雨因为搬重物引发剧痛和出血,加上大雨如注,有点慌神的夏夜失了水准,没顾得上观察周围。
西玛跟着attroporte开进医院,停车后,从车里下来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
男人打着伞,尾随夏夜和樊青雨走进门诊大楼,坐同一部电梯,上到13楼妇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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