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秋意渐浓。
十月份的最后一个周五早上,已经换上长袖长裤的严晓海,早早在街道大楼吃过早饭,清晨7点蹬着自行车,穿过一大票在湖滨路上烧香拜神的大妈,刚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发现屋里居然坐着个小豆丁,正在唉声叹气,不由地微微一怔。
严晓海还当林淼遇上什么难过的事了,忙上前问道:“淼淼,你妈又打你啦”
“唉,别提了,比我妈打我严重多了。”林淼很惆怅道,“我早上看到一件老可怕的事情,我本来以为我能承受住的,没想到还是看了之后感觉好难过。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一张洁白无瑕的纸上面,被人喷了一堆哥布林,哥布林你知道吧”
严晓海摇摇头。
林淼解释道:“你就想象成是一种长得和鼻涕差不多的怪物就可以了。”
“那你直接说鼻涕啊!”严晓海正色道。
林淼坚持道:“不行,光说鼻涕不足以体现这件事的恶心程度,只能用哥布林!”
严晓海好笑道:“到底什么事啊”
林淼声音一低,做贼似的道:“刚刚我看到,我舅舅亲了我舅妈一下,我舅妈居然没躲……”
严晓海很惊讶:“你舅舅什么时候结婚了”
林淼道:“还没,不过我估计是逃不过年底了。”
不知内幕的严晓海随口笑着问:“你舅妈是哪个啊”
林淼大声回答:“就是我们班的班主任薇薇啊!”
此言一出,严晓海如遭雷劈。
湖滨路这一圈,现在谁不知道外国语初中有个人间顶级的大美女老师如果湖滨路这边要搞景观排名,那妥妥的就是产业园一条街排第三,瓯城湖排第二,张幼薇排第一啊!要知道每天中午张幼薇出来走一圈,这条街前前后后多少人看着她流口水,晚上回家搞不好还要一边想一边做些必须打码的事情。可就这么一朵娇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莫名其妙地,毫无天理地被林淼家的那个黑矮子拿下了!
苍天呐!!!
严晓海的表情看着像是要疯。
林淼也跟着跳起来,大呼小叫道:“晓海叔!根本没办法接受是不是别说你啊,我都已经足足做了两个月的心理准备了!两个月啊!连我都接受不过来啊!”
“妈的!”严晓海把刚在湖滨路路口报刊亭买的《东瓯日报》往桌上一砸,跟着林淼一起愤愤道,“你舅舅到底怎么做到的”
林淼闻言,不由仰起头回忆了一下。
话说如果江洋要得手的话,最关键的时间节点,应该就是半个月,老林回家吐了一地然后跟江萍单挑的那个晚上,也就那个他跟同学们讲了蛋蛋和建国的故事的晚上。那天他明明说好,吃完饭就不去看电影了,结果还是被江洋死皮赖脸硬拉去了电影院。等看完电影回家,时间已经是11点出头,江洋和张幼薇一起把他送到楼下后,林淼就让他们别继续上楼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林淼发现老林在家里躺尸,晓晓在家里瑟瑟发抖,然后他给西城饭庄打了电话,叫了阿姨来洗地。至于江洋和张幼薇后来去了哪里,仔细深入地想像一下,一对孤男寡女,三更半夜,住得又近,送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回家后,搞不好就要先到某人的家里坐一下,以江洋的性格,这个好的机会送上门,很难保不会“说一坐不起,就一做不起”。
林淼不敢保证那天晚上,江洋和张幼薇之间做过些什么。
但他基本可以确定,江洋绝对会对张幼薇做一些什么……
“奶奶的!报警吧!”林淼越想越愤怒,“肯定是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草……”严晓海无力又无奈地骂了句,又感慨道,“你舅舅太有本事了。”
“唉,是啊,不服不行……”林淼叹着气,把桌上的报纸拿了起来。
严晓海忽然感觉有点奇怪,看着林淼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今天是星期五吧”
“嗯。”林淼抖了一下报纸,随口回答道,“今天学校春游,本来在校门口集合。我看到我舅舅亲薇薇被恶心到了,我就跑到这里来了。等下再过去。”
严晓海一阵无语。
林淼却突然咦了一声。
严晓海问道:“怎么了”
“《曲江南都报》道歉了。”林淼翻到报纸第二版,给严晓海指了指。
严晓海定睛一瞧,不由奇怪道:“这事还没完啊我还以为早就道歉了。”
“他们这一道歉,相当于是认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饭碗要被砸掉,单位内部肯定要先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一通的。”林淼很门儿清地说道。
穆书记和石经理离开东瓯市刚好半个月。
估计这半个月里,《曲江南都报》内部没少开(si)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