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将他们一家连根拔起啊!
奴才贪主子的东西固然是奴才的不对,可水至清则无鱼,闹到公堂上,难不成贾母脸上有光旁人会说贾府御下无方,过于苛待下人的。
贾母操劳这一番事后甚为伤神,王夫人扶着其回屋歇息了。
探春黛玉陪着处理了这一桩大事内心也颇为震动,眼下大棒是敲打过了,可府里头人心因此浮动,还需她们给甜枣稍加安抚,故两人又去忙了。
迎春由司棋扶着,见赖大就这么倒了一时还不敢置信,回去的路上摇摇晃晃、心神恍惚。
唯凤姐儿留了下来,这边几个小厮又准备着重新将赖大和他的儿媳妇一同捆起来送到官府报官,她瞧着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赖大终于落魄,一时异常舒心。
平儿拉着她的手劝道:“二奶奶,我们走吧。”
凤姐儿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急。”说着她走至赖大跟前,掩着嘴笑道:“赖管家,这十万两的巨款足够您到边疆遛两个来回了,您可千万掂量着来,那头,还有我舅舅等着您呢。”
赖大被捆的扎扎实实,嘴也叫人堵了,只好用一双眼睛去瞪凤姐儿。
这眼刀对凤姐儿来说就如同挠痒痒,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她又笑着道:“您呐也别急,稍后啊……您的婆娘、儿子,还有老娘就都来陪您了。”
“诶呀呀,真是可惜,一家人好不容易让赖尚荣脱了奴籍做了官,这下又要被打回原形了。真是可怜啊……”
赖大眼睛瞪的通红,他呜呜道:你这毒妇!毒妇!
凤姐儿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自己艳红的指甲道:“我呢,就是想让你这老奴明白,敢得罪我王熙凤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当日你同我作对,就该想得到自己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我自然是可以叫你这老奴一声‘爷爷’,可是你有命听吗”凤姐儿说完,又畅快地笑了几声,欣赏完了赖大扭曲痛苦的脸,方才由平儿搀扶着走了。
路上,平儿道:“奶奶这是何苦,赖大瞧着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您又去说这番话让他记恨您做什么呢”
凤姐儿道:“平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王熙凤活在这世上,就图一个痛快。从前赖大那老东西敢给我摆脸子,我就得让他明白,我呢不是泥捏的是有脾气的。”
“也好让他黄泉路上……做个明白鬼。”
平儿一听担忧道:“可是方才您不是说要判流放吗”
凤姐儿道:“十万两足够判斩首了,判流放是显出贾府宽和的名头,赖大知道府中那么多辛秘,老太太哪能让他活着走出大牢啊。”
“对了,平儿,回去叫人给那瘸腿男人的婆娘包上五十两银子,这事也多亏她了。”平儿应了声是。
又听凤姐儿感慨道:“我原本想着这事儿也没那么容易成,不曾想三姑娘倒真是个敢做的,林姑娘也是好手段方才不浪费我提前布下的棋。”
平儿拍马屁道:“也是奶奶您英明果断,才让赖大‘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凤姐儿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偏你嘴甜。”
“我如今本就想着交权,好好的生养孩子,什么时候你琏二爷能做上官,我这心啊才真正放下来。说到底……这事也算是后宅阴私,损福禄,这名声我就算送给三妹妹,愿她将来能寻个好夫婿吧。”
主仆两人搀扶着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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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派人抄了赖大的家,抄出了二三十万两银子,还有一些奇珍的宝贝,皆是赖大同其家人从贾府的库房内偷出来的。
数量之多,叫人哗然,更显得赖大可恨。
最后,赖大果被判了流放,只可惜大牢过于寒冷潮湿,他又已经五六十岁了,熬了几个月就死在了大牢中。
儿子赖尚荣则是被剥夺了官职,废除了仕籍,因他任上巨贪无比、欺男霸女,前前后后又有数名同僚指认、百姓陈冤,恰逢这段时间皇帝严抓贪官污吏,最后被判了斩首。
赖大一家的女眷则是没入贱籍,交由官方的人牙子重新发买了。
贾母念赖嬷嬷年老,终是存了一份仁善之心,不曾让赖嬷嬷一大把年纪还被卖去当奴才服侍别人。
赖大死时,已是六月,天气炎热、尸体生蛆,牢房内的小吏嫌恶心,也懒得通知其家人收尸,就用一张破席子裹了赖大的尸体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上。
赖尚荣被砍头之时,家中女眷俱已被发卖为奴,故也无人收尸,尸体只得暴露荒野,任野狗啃食。
至于赖嬷嬷,在接连经历了丧子之痛、丧孙之痛后,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不久后就从京城中消失了,至于下落如何,再无人可知。
兴许死了呢
这就是赖大一家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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