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铁兵一听这话顿时就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这次来就是看着南边13旅和15旅大刀阔斧的开辟根据地,心里跟长了草似的。
“你现在大小也是个旅参谋长,眼光放得长远一点,你部任务重大,别看现在相安无事,以后准保少不了仗大!”
“只要你部在陇海线坚守一天,就相当于切断了三十五师团的一条补给线,陇海线走不通,只能加大平汉线的运输量,但是平汉线就能走通?小鬼子想的挺美!”
平汉铁路是八路军最为活跃的区域,沿途的八路军部队经常通过这条铁路线获得补给,甚至到了需要当地日军交过路费的地步,在日军看来这是重灾区。
所以,处于开封等地的三十五师团及其师管区的日伪军日子不好过,周维汉估摸着三十五师团所属的战备仓库储量小不了,但显然无法长时间供给庞大的日伪军部队,这些日伪军平日也需要进行实弹训练。
最主要的事,三十五师团师管区下辖的豫东大片区域和皖北部分区域是黄泛区,粮食产量一直不高,原先是主要依靠冀鲁豫地区粮食供给,可是后来粮食产地丢了,只能靠外部进行供给。
当初周维汉说过,只要坚守陇海线,每过一日都是对日伪军的削弱,如今正在一步步验证。
全国战略一盘棋,延州在下棋,八路军总部在下棋,冀鲁豫根据地同样也在下棋,只不过身处不同的层次。
八路军的大方针是往北发展,顺便获得美国的军事援助,但必然要与华北甚至东北的日军发生交战,不可忽视的是日军的实力仍然不小,所以需要先消耗一波日军的实力,然后再大步向北发展。
周维汉这是以三十五师团为鱼饵,将其他地区的日伪军调动过来,冀鲁豫根据地构筑的防御体系就是为敌人准备的。
日军的忍耐只是暂时的,或者说还没有到让日军受不了的地步,亦或者日军尚没有腾出手来,但是双方在冀鲁豫地区必将还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
眼下冀鲁豫根据地的种种举措都是为了壮大实力,向外扩张是为了获得兵源、获得粮食、获得武器装备,获得战略纵深,内部整合同样如此。
“员,我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一定做好同志们的思想工作,时刻整军备战,迎接下一场大仗!”辛铁兵激动的说道。
“这就对了,你首先要起好带头作用,可不能整天发牢骚,这样会影响部队的整体风气,你手上现在相当于有两个团的兵力,这对于你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以后说不准闹个旅长当当!”周维汉画下一张大饼将辛铁兵哄走。
转天,周维汉将工程部的人员喊道一起,这些人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有的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有的则是国内大学建筑专业的高材生,另有一些人则是经验丰富的老工长。
“同志们,我虽然是工程部部长,但只是挂个名头,梁工才是真正的负责人,你们各位都是从各地找过来的人才,能过来的那都是有一技之长的!”
“我们八路军之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还要劳烦诸位多费心,咱们中国有句老话,众人拾柴火焰高,所以一定要团结一致,以后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中出了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和梁工!”
“我不会直接插手具体的施工,但是我要提几个要求,其一,必须按照设计图纸进行施工,绝不能减少材料的使用,务必保证工程质量,军区会优先供应咱们工程部,同时要注意施工安全,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其二,施工期间,需要暂时切断与外界的联系,所以不能与家人朋友联系,其三,竭尽一切可能加快施工进度!”
军事要塞不比普通的堡垒,不管是施工程序亦或者体量都不小,虽然在外观上简单粗旷,可按照梁工的计算,从地下基础,到浇筑主体,以及最后的封顶,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期间,每一步的混凝土浇筑完成之后,还需要拿出一定时间进行养护,为了保证整体质量,有些步骤必须保留。
其实,周维汉对于整体的施工过程还是比较放心的,负责人梁工是中国有名的建筑专家,唯一需要考虑的事建筑图纸和内部构造不能外泄,所以工人只能从部队中进行挑选,当地的老百姓只负责材料运输。
即使如此,外围的充当火力点的地堡,暗堡也准备等军事要塞整体竣工之后,由部队人员秘密修建,从而保证火力部署不被泄露。
相比之下,根据地公路以及沿途工事的修建显得更为简单,只需将材料运送到位,技术人员告知混凝土标准,普通老百姓就能干好。
集体会议召开之后,整个冀鲁豫根据地如同机械一般开足马力,各部门各司其职、各有分工,充分将根据地的人力、物力调动起来,抢时间,抢进度。
文镪一直跟在赵刚的身边,心中大受震撼,当初红军在苏区都没有这种动员力,更没有眼前这种非同一般的工业基础。
“我可是听说,现在用的是以工代赈的办法,可是你们有那么多粮食?”文镪不解道。
赵刚虽然初来乍到,但是也了解一些情况:“少部分粮食是从其他根据地化缘来的,剩下的是谭林同志从当地士绅手里借来的!”赵刚说道。
“哼,借?拿着枪杆子去人家家里借?”文镪听后嗤之以鼻。
“我倒是觉得你在国军那边带着时间长了,思维已经变了,各县的地方政府只是开了一个小会,提出用陈粮换新粮的方案,这些士绅就同意将余粮先拿出来!”
“你觉得是拿枪杆子逼着换的,可实际上以地方政府和我党的信用背书,人民信任,自然就支持!”赵刚显然明白他的任务,时时刻刻都想着给文强做思想工作。
文镪听后久久无言,类似的方法他也用过,甚至跟身边人说过类似的话,只是这种记忆过于久远,久到他已经忘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