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年男子看似府兵头子,擎着火把大步流星走将斥道:“狗日的贼人,要来将军府送死”
说罢将火把推到那刺客跟前要看个虚实来。这黑衣人本就黑巾蒙脸一身夜行打扮,这腾腾火把伴着黑烟又往跟前一凑,熏得黑衣人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也睁不开来。
兵头见状将火把往后腾了腾,借着光亮细细打量着:这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由十几把钢刀架着,仰首斜坐面朝向着兵头,双眼微闭显得十分镇静。
兵头见状心头一恼怒骂道:“你这贼子杂碎,死到临头无一觉悟还要在装神弄鬼,待爷劈了你这狗头喂猪,看你还正眼望不望得人。”
说罢兵头便作势抽刀吓唬这贼人,怎料想这贼人却丝毫不惧依然静坐稳如泰山。
兵头心生疑虑,心想:“这狗贼人怎地一动不动,莫不是刚一脚踢中马驴脑壳暴毙死逑了?”
又转念一想:“刚那一脚只全凭声响,而且先前缠斗太久体力不支,可以笃定那一脚绝不以致死,只见这歪扭着身子,仰天跪地也不像是坠落而亡,怕是有什么蹊跷!”
兵头胆大心细,撸手上前就要去扯那贼人的面巾看个虚实,却料想手刚碰到那面巾,突然发出“嗞嗞”咋响,一股白烟从那黑巾里冒了出来,吓得兵头大吃一惊,急速缩手退了回来,随即破口大骂道:“狗日的死杂碎,还是个变戏法的”
还未等众人缓过神来,这烟忽地往兵头的方向疾速追去,兵头见状慌忙双掌击地半身腾空而起,身子向后一跃连连踉跄摔了个四仰八叉,惊险躲过了袭击。
将要缓过神来,那怪烟仿佛长了眼睛,又乘机迅速蹿来缠住了兵头右手,顿时间浓烟下传来星星沙沙,犹如万千虫蚁啃咬咀嚼的声音,兵头顿时感到手臂一阵酥麻,大骇之下,连忙端起火把就朝那怪烟挥去,这一挥,像使那怪烟受了惊一般,噼噼啪啪飞也似的消失不见。
兵头惊出大汗捂着挣脱怪烟的手臂连连喘口大骂:“何物等流!净是些个阴人的狗东西!”
说罢低头看那怪烟消失处,兵头顿时面如土色,吓得的喉咙说不出话来,只见那怪烟缠住的手,隐隐露出密密麻好比筷头粗的肉孔,孔里正不断向外散着余烟。
突然间,这千疮百孔里像是有万个虫子在蠕动发作般,兵头还愣神不知所措,只听着孔洞里虫子开始不安分的啃咬起来,痛的兵头哇哇大叫,扑滚在地。
十几个卫兵大汉看的瞠目结舌,原想上前帮忙,见此状吓得纷纷撤了回来,空出大半个圈来。
这时,只见一长须卫兵汉子冲出大喝一声:“你这妖人,赶紧住手”说罢即拔出鹰柄钢刀,跃起半空雷霆之势朝那黑衣人头上劈去,只听“嗖”的一阵风响,便将那刺客自肩颈到腰腹直直划开变为两瓤来,汉子这奋力一刀下去不得紧,喷涌而出的却不是淋漓的鲜血,而是腾腾冒出相较先前百倍的怪烟来。众人大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须臾间,怪烟已从那两截残尸涌向四周,此刻众人身子像被冻住般,任由那怪烟肆意吞没。一时间,大将军府的中庭成了恐怖凄叫的炼狱。
半晌过后,雨过月清,风去云平,皎白的月光照的中庭通亮,十几具骇人的肉尸歪七八竖的横在中央,一个个血色苍白的蜷在地上,面目狰狞像是从地狱爬出般,外露的皮肤已无一完处,纷纷布满着密密麻麻的肉洞,洞孔里还在不断地向外散着丝若的白气,具具肉身上下毫无血色,仿佛身体的血液已经全部被吸食干涸,只剩那完好的眼珠挂在干瘪的肉眶里,映出那满庭的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