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亏了昭儿的接话,让她不必多费口舌。
听着这一大一小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有些恍惚。
若没有发生那些事情......该有多好。
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昭儿现在享受的所有宠爱也是真的,还会有一个喜欢他的舅舅。自己没有与皇帝的那场相遇,不必有现在的担惊受怕。
该有多好…………………
越是这般想,她的心就越是被恨意撕扯着疼痛。
“在想什么?”
齐文锦蓦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戚钰的思绪,她回了神看过去,结束了与儿子唇枪舌剑的人正在看自己。
戚钰眸微敛:“我只是在想,实在是难以想象,大人是对小孩子这么有耐心的人。”
说罢,原本停下的喝粥动作又继续进行了下去,勺子里的那口,到嘴里时已经有些凉意了。
齐文锦看了看齐昭后笑了出来,他笑时很好看,盛着深情的桃花眼会显得更加地蛊惑人心。
“谁让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那句“因为他是你和我的儿子”却是没能说出口。
戚钰原本猜测的原因也是如此,事实上齐家人对齐昭的疼爱大部分缘由,都是这个。
她的眼里闪过深思。
***
夜里,齐文锦拿出来了一盒药膏出来。
“这是什么?”戚钰刚问完,便觉着嗓子有些发痒,她转过身手帕捂住了嘴开始咳嗽。
风寒过后,也就只有这咳嗽迟迟难愈。
齐文锦皱紧了眉,下床去倒了水过来替她顺气,等她咳嗽声渐渐平稳下来了,才将水递了过去。
戚钰端过来喝了两口。
“是皇上赐的玉颜膏,说是对祛疤有奇效。你腰伤不是有伤吗?姑且试一试。”
戚钰在听到“皇上”两个字时,睫毛微微颤了颤,她一听到这个人就紧张,所以着实是不想与皇帝扯上干系,对他的东西也下意识地排斥。
“只是腰上而已,旁人又看不见。”戚钰马上拒绝了,“就不要浪费这种好东西了。”
“有什么浪不浪费的,看不见那也......”
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老爷!夫人和大人都歇下了,您这是干什么?”
“让那毒妇出来!今日我非要当面问问她!”
是齐岱年的声音。
戚钰没什么表情,倒是齐文锦先露出了不满,他瞅了一眼戚钰的脸色才开口:“你不用动,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的鞋在刚刚下床倒水时就已经穿上了,这会儿将杯盏放在桌上后,随手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齐岱年正满脸怒容地要往里冲,只是被下人们死死拦住了,嘴上还在劝着:“老爷,您先消消气,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直到看到齐文锦走出去了,众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不着痕迹松了口气,齐岱年虽然怒意不减,好歹是没有要往里冲的架势了。
“父亲这是在做什么?”齐文锦站在台阶之上没动,声音里带着些许冷淡。
齐岱年一把甩开抓着他的下人们,狠狠抖了抖衣物:“做什么?你问我在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那好妻子都做了什么?”
齐文锦神色未变:“做了什么?”
“那个毒妇故意指使那患了脏病的人勾引我!”
听了这句,下人们都默默转开了视线,方才拦着齐岱年的人,这会儿都偷偷在衣物上擦着手,恨不得把自己的手都搓掉一层皮才好。
“父亲的意思是......是我的夫人打断了你的腿,或者迷晕了你,把你送到那小倌的床上,让人口了你吗?”
齐文锦说得太直白了,以至于齐岱年的脸上黑一阵红一阵地说不出话来。
可被气昏了头的人也顾不上别的了:“你别给我扯那个,那得了脏病的贱人已经死了,他的妹妹也失踪了。我好不容易查到了他妹妹的下落,转眼就被人截走了。怎么?你觉着这是巧合不成?”
“这怎么能是巧合呢?”
一道女声的加入,迅速将众人的视线都吸了过去。
戚钰从房里走了出来。
“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落在齐岱年的眼里,只像是讥讽,“儿媳觉着,定然是有人在背后陷害父亲,要不我们还是报官,让官府好好查查。''
戚钰已经加了几件衣裳了,但原本气定神闲的齐文锦,还是在那一瞬间变了脸色,快速走过去,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外衣也披到她身上。
“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你还病着!”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怒意。
戚钰没拒绝,也没理会。
她就这么在齐文锦身边,看着不远处的人,欣赏着那人脸上精彩的表情。
有恃无恐的模样把齐岱年气得更是头脑发昏。
“齐文锦!”他怒吼出声,“你现在是要为了一个毒妇,逼死你的父亲吗?”